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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紧迫,我只能对这些信息做一个简单梳理。”

    许瑶在我身旁的椅子坐下,他的手指轻快地在键盘上点击,屏幕上弹出令我咋舌数据分析表格,屏幕的光把我们的脸照得斑斑驳驳。

    “克朗沙·让”我说:“数据里有提到过这个人名吗。”

    “Jean-Krancha”我补充道。

    许瑶看我一眼,手指快速在键盘上输入这个名字,搜索结果显示无。

    看来,蓝锗和向宇着手调查这个画家的时间不会太早,也许就是近一年、甚至近几个月的事。

    “这里面大部分的情报都是心理学相关的治疗和病例记录。”许瑶调出一张饼图,从图上可以看到,学术性的研究论文和病历记录占据整个庞大数据库的主要位置,令我咋舌的是——大部分文献,都显示有查阅的记录。

    也就是说,蓝锗或者他手下的人,居然真的在研究这些东西。

    当然,病历记录这种私人情报,他们大概是通过违法手段获取的,这点我不意外。蓝锗本来就是个什么都做得出的疯子。

    “还有一些……”许瑶罕见地露出动摇的表情。

    我抬头看他,露出不解的神色。

    “蓝姚——继续调查事不是最优选择。”许瑶说:“这件事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我的想象,对你来说也许不知道反而更好。”

    “——比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还要令人惊讶吗。”我问。我倒不是要杠他,只是很少见他这么动摇的样子。

    许瑶被我堵了一下,他闭眼,像是压抑情绪,告诫自己不要和眼前这个闹心的人计较。

    片刻后,他恢复平时不冷不热的态度,淡然地说:“选择权在你,我只是提出一个建议。”

    “谢谢。”我坚决地说:“但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许瑶难得对我的事情感兴趣。

    在此之前,他从不问我在蓝锗电脑里植入后门程序是为了什么,也不问我为什么要挑战堪比军方加密的加密算法。

    “我的记忆在慢慢恢复。”我盯着屏幕,许瑶电脑的屏保时间设置得极短,十五秒不操作就自动进入屏保状态,这也体现出他极为谨慎和严谨的态度。此刻,我注视着已经进入系统默认屏保的电脑,思绪随着满屏幕飘荡的泡泡一起发散,开始和许瑶讲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

    “你知道蓝家是靠什么发家的吗。”我问。

    许瑶说:“只知道你们是历史悠久的名门望族。”

    “蓝家靠的是媚上欺下。”我冷冷地说。

    当然,这冷然的口气并不是冲着许瑶去的,而是冲着蓝家。

    “解放前,蓝氏靠左右逢源,巴结军阀积攒资本。”我说:“解放后,早就带着大量资本离开故土的蓝家,又装模作样,以红色资本家的身份回国。”

    和向家那种真刀真枪靠赫赫战功打下来的名望不同,蓝家本身就是投机取巧。

    解放前盗墓、拆庙,把国内文物偷偷往外倒卖,解放后又装作爱国商人,捐一两件回来,再大肆炒作一番——这种事,他们驾轻就熟。

    “我说这些,是请你不要以正常的思维和三观来考量这个家族。这个家族做事极其没有底线。”我垂眸,不再看向屏幕,而是看向自己的手。

    我无意识地搓着手,好久之后,才低声说:“我曾经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但是,他现在失踪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想把他找回来。”

    “双胞胎?哥哥?”许瑶诧异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