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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年夜饭拖到了年初二才吃,早就准备好的,天南地北的佳肴终于有机会端上桌来,许瑶带着他儿子也来了,席间一下子热闹起来。

    我刚喝了两口米酒,立刻有人把我的杯子撤下去,向宇说:“你还带病。”

    许瑶说:“他气色比之前好些。”似乎是帮我说话,我刚感激地看他一眼,却又听他转头对我说:“你,酒,少碰为好。”

    于是我只能沦落到和他儿子一样喝玉米汁。

    这张桌子上,真正意义上成熟的男人只有两个,显然我没被他们算在内——因为向宇和许瑶喝酒并不带我。

    他们不时碰杯,可以看出这两人关系确实很好,很多向宇平时不会说的话,现在也借着酒劲畅所欲言,像是向家的家务事,和省厅里那些人精打交道的烦恼,等等。

    许瑶也谈一些他自己的事,手头的项目太多,忙不过来,前妻又打电话来吵架,一地鸡毛。

    我寻思他们这些话为什么不私下去说,当着我的面讲,搞得我全知道了,难道不要紧么?

    但他们两个似乎理所当然,没有任何顾忌。

    在大学时代,我们三个已经很难像高中时那样坐在一起吃顿饭,向宇忙学生会的事,许瑶成天跟着导师做研究,我一门心思地看APP学做菜,偶尔兴冲冲自己做了便当,也难以同时约到他们两人。

    那种惆怅,如一阵风,吹得那个提着便当等他们的人的心情,如一根飘摇不定的羽毛,慢慢慢慢升升降降,起起落落。

    “怎么不吃了?”忽然,向宇的声音打断我的回忆,我一抬头,发现这两个人齐齐看向我,眼神专注。

    我:……

    这简直是突然开启VIP待遇,原本对你不冷不淡的柜姐们,忽然一拥而上,亲亲热热问亲爱的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感觉。

    我毛骨悚然,警惕地盯着他俩,说道:“为啥都看着我?”

    向宇和许瑶对视一眼,这种默契以前只叫我酸得倒牙,现在又感觉,他们好像,也不是我想的那样。

    好像又不是那种关系。

    “不舒服?”向宇问。

    “吃饱了。”许瑶说。

    随即他们询问地看向我。

    我落荒而逃,抓着已经快睡着的许瑶的儿子,跑路了,

    就像我说的,谁也遭不住上一秒冷若冰霜的柜姐下一秒就对你热情似火,简直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