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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插曲的结果,是蓝瑶没收了我偷偷找到的另一半项链。

    我眨眨眼,看着蓝瑶,说:“你不会怪我,对吧?”

    蓝瑶没理我,更没回应我,他只是说:“走,去下一个地点。”看起来,他的目的就是这个项链,既然东西最终落到他手里,他便不再浪费时间去纠结细枝末节的小事。

    我们一前一后走出房间,我关上门,又把被蓝瑶随意仍在脚边的桃木枝挂回门上去。

    “你说,辟邪的桃枝是谁挂的?”我好奇地问。

    蓝瑶已经走到下一层去了,他懒洋洋的声音从我下方飘来:“没兴趣。”

    “难道是蓝锗他们的人……?”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从没听说过西方的黑手党还有东方的穷讲究。

    我们连夜上了长途车,我在呼噜声中潦草地睡了一晚,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几乎都在高速公路上赶路。

    如果能坐飞机,高铁或者火车,我们的速度会快得多,但没有身份证的蓝瑶,和怕暴露行踪的我,能选择的,只能是坐长途客车。

    大部分时候,蓝瑶只是平静地躺在椅子上,看上去像在睡觉。他的脸上永远罩着什么——不是帽子,就是我的衬衫。看来,他也觉得我们的长相是个麻烦东西。能不外露就不要暴露给别人看最好。

    我好奇蓝瑶会把我带到哪里。

    和我接头的时候,他只说他手头上有我会感兴趣的信息,问我要不要离开蓝锗和他一起行动。

    他确实找了个好时机——我刚刚得知蓝锗因为卖掉了关于我的情报,可能会惹出一大堆麻烦,连我自己都在犹豫,是留在蓝锗身边,还是一走了之的时候,蓝瑶出现了,我顺理成章跳上了他的贼船。

    比起拖家带口一般的蓝锗,显然,蓝瑶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这样单独行动的家伙,似乎也不存在会因为我而被牵连的风险。

    我一路上胡思乱想,脑子里都是很碎片的想法,形不成什么气候,直到蓝瑶在一个小站喊我下车,我们两来到一处十分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座天主教堂。

    蓝瑶似乎认得看门人,对方从阴暗的小传达室里打量了蓝瑶几眼,随即从值房中迎出来,亲自给蓝瑶开门。

    厚重的白漆铁门嘎吱嘎吱地被拉开,蓝瑶插着兜走进去,而我则和正要回传达室的看门人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对方阴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自己人。”蓝瑶淡淡地说。

    紧紧抓着我的人这才松开手,示意我可以进去。

    我紧跟在蓝瑶屁股后面,浑身发毛地走进这座小教堂。

    一个奇怪的想象,越是不发达的小城镇里,越是容易出现由当地乡绅出资兴建的,奇怪的建筑。比如这幢外形上像天主教堂的白色小楼,院子里又摆着一个罗马风格的小喷水池,尽管那喷水池早已废弃,垮了一半,但这不影响有人用它来晾晒被子。

    蓝瑶此时已经走到大门紧锁的教堂正门口。

    滴滴滴几声,令我下巴都要惊讶掉的,是这么土不土洋不洋的小教堂,居然还装了密码锁。

    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教堂,而是蓝瑶的某个秘密基地。

    “进来啊,傻愣着干什么。”蓝瑶的声音,嗡嗡地,从房间里传来。

    我脑子有点晕眩,忽然感觉到头重脚轻,就像有个漩涡要把我吸进去一样,我想,可能是这个奇怪庭院的摆设让人心理上产生不舒服的感觉。

    我竭力摆脱这种不爽快的氛围,跑起来,追了上去——

    当我推门进去的那一刻。

    我的下巴真正地要砸到地上了。

    全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