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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一天,有人和他说,陈妩爱上了其他人,许溯会笑一下,说你真幽默。

    一个女人的十年代表着什么,她将年少时的爱恋无限拉长,爱而不得的渴望,得到后期盼回应的煎熬,携手进入婚礼的幸福,他的名字占据了她近二分之一的时光。

    他拥有了陈妩所有的第一次,她的怦然心动,她的青涩回应,她的缠指温柔,从头至尾,都是独属于他。

    所以离婚时哪怕他再痛苦,都留着一点底气,这个底气不是他自己生出来的,是陈妩给他的。

    陈妩爱不了其他人。

    但是为什么她允许别人亲吻她?

    他无措地望着她。

    许溯太疼了,疼得动都动不了,手指僵硬,脚也僵硬,他只能盯着陈妩,用力地盯着她,仿佛这样她就会回头,回头看到他,慌乱地松开周聿的手。

    转过头啊,转过来啊。

    许溯仍旧心怀侥幸抱着一丝希望。

    好像听到了他的呼唤。

    陈妩缓缓回过头,手举在额头,遮挡塞班清晨的霞光,整个人莹莹发亮,她看过来了。

    许溯紧紧地看着她,眸中忍不住流露出一点乞求。

    求求你,松开他的手。

    陈妩看见了许溯,一瞬间她以为是长得像许溯的人。

    但是很快就发现是他本人,她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为什么这个人在这里。

    许溯看上去精神了不少,起码比之前见到他时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的样子好。他斯文清秀的长相还是很引人注目,穿着她给他买的衣服,她认出来了。

    周聿视线扫过陈妩的愣神,面上的温和渐渐变淡。

    “他怎么在这?”

    陈妩只是觉得奇怪,她以为这里的酒店是周聿订的呀。

    她的眼神清澈,单纯就是疑惑许溯为什么在这里,丝毫没有动容。

    周聿刚刚才升起的一丝郁闷陡然消散,他淡淡笑了,握紧陈妩的手,“我没说。”

    碎落的花瓣太显眼,

    对面的人脚步全停了下来。

    徐文静紧紧皱眉,锐利的眼风扫到从来时就不对劲的明扬,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明扬本来想躲到徐可可身后,被徐可可攥着他的衣服一把把他拉出来,低声问他:“你疯了吗?”

    明扬翻了个死鱼眼,现在已经失去灵魂了。

    明明都是朋友,此时却泾渭分明。

    几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眼神在当事人的身上胡乱瞎瞄,大有陈妩周聿不往前走,他们就绝对不挪动毫米的架势。

    陈妩已经回神,伸手把自己的箱子拉了过来,周聿牵着她的手一动不动,那他只能推一个箱子了。

    她察觉到,他的手心都出汗了。

    这么紧张的吗?

    她有点无语有点想笑,悄悄抬头看他,周聿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眉目清俊。

    “别担心,”她小小声和他说,周聿望过来,“我喜欢你呀。”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还挺会装腔作势的。

    “你捏太紧啦,我都红了。”

    周聿连忙低头,果不其然,陈妩的小嫩手被他握得像个小寿桃。

    他忙松开一些,但仍握住,轻声说:“抱歉。”

    陈妩小小声:“没关系。”

    陈妩推着箱子走,然而只走了一步就有些无奈。

    她的朋友们走成了一排,就和阅兵式似的整整齐齐,她跨一步,他们跨一步,分毫不差。

    陈妩无声叹气,拉着周聿往前走。

    越是靠近,越是能发现许溯的表情怪异。

    许溯死死地盯着陈妩的脸,脸上还维持着体面的笑容,虽然在所有人看来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像是强作镇定却抵不过崩溃。

    明扬都不忍心看了,许溯看上去眼眶都狰狞发红了,他甚至怀疑他们走进去,他就会忍不了掉下眼泪。

    他暗叹一声造孽。

    许溯望着陈妩拉住周聿的手,慢慢地向他走过来。

    她没有松开周聿的手,也不像是故意做给他看。

    许溯了解陈妩,她这样没有过多的动作,坦然地望着他,正是因为她不在乎他的想法。

    就像在大学时期,她牵着他的手,经过曾经和她告白过的男生一样。

    他浑身发冷,面色发白。

    陈妩不会去在意向她告白,她不在乎的男人。

    所以,她也不会在乎他,是不是。

    许溯告诉自己,笑一下啊,体面地笑一下,没关系,她如果喜欢上周聿又怎么样,他和陈妩有十年,周聿比得上吗?

    他完全可以把陈妩抢回来。

    他可以蛰伏,慢慢地把她抢回来啊。

    “嗨,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