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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陈妩离开咖啡馆后半个小时,林芊踏进了同一家咖啡馆。

    她的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不安,跟在她身后进来的是许溯,他一边打电话,一边眼神示意林芊找个位置,他去买咖啡。

    林芊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这个位置估计之前也是一位女士在这里休息,所以还残留着浅浅的淡香。

    许溯在林芊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看了眼手上的表,又望了望林芊隐忍、眼眶泛红的样子,无声叹了口气。

    今天找了专业医生看林芊母亲的报告,情况不容乐观,因为林芊母亲年纪还未到文件规定不能动手术的界限,所以最好的治疗办法就是化疗。

    可医生也说的很清楚,化疗这一件事30%的概率病人无法承受痛苦,甚至在极端情况下,化疗还没有完成就会出现不好的反应导致最坏的结果。

    林芊自然不想把这样的情况和母亲说,所以现在是林芊和许溯,在一起消化这样的一个情况。

    许溯打电话也是和北城的医生联系,要尽快让林芊的母亲安稳下来,安心做手术。

    “她还问我,怎么样,情况是不是还行?”

    林芊在医院努力憋着泪,现在只剩下她和许溯两个人,再也忍不住了,哭得两眼通红:“许溯,我该怎么办啊,我好害怕啊……”

    许溯给她抽了纸巾,林芊接过,呜咽着拭泪。

    许溯也为此难过。

    林芊的父亲和他的父亲是至交好友,当初他家遭受重创,林芊的父亲和母亲一起来到他家,毫不犹豫就签订合同,拿出巨款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许家纺织,他那时还记得林芊的母亲是很温柔的人,她就坐在林芊父亲的身边,没有说什么,但等到准备离开时,林芊的母亲和他说:“许溯,你也要振作起来,芊芊希望你能和以前一样。”

    当时林芊已经准备出国,他原本的计划也是出国,后来两人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感情淡了下来。

    在之后,许溯接受不了家里的境遇一落千丈,出于可笑的自尊心,他和林芊提了分手。

    林芊估计也是生气,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再之后,林芊飞往大洋彼岸,许溯留在了原地。

    “许溯,你说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或者我根本是个不被老天疼爱的人,所以老天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带走我爱的人?”

    林芊破碎的话将许溯从回忆里拉回,许溯怔怔地望着满面泪水的林芊,林芊变了一些,可哭的样子还是和高中时一样,只会望着他,慌张失措。

    半晌,他回答她,

    “不是,”

    “别把这一切压在自己身上,伯母会比你更难受你现在的样子。”

    许溯今天又晚归了,陈妩敲着键盘,时不时望向时钟。

    时钟的指针移动时声音细微,敲字时不觉得突兀,可此时她的手指停下敲字,指针的移动没有停下来,“滴答”“滴答”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书房里就过分刺耳了。

    陈妩发了条信息给许溯,随后合上电脑,踏进洗浴室。

    等到吹干头发,脸上的水乳精华、面霜,身上的身体乳一遍程序走完,许溯的信息才回来:“回家路上了,老婆不用等我。”

    陈妩定了闹钟,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关了卧室的大灯,按了一下床边的小夜灯。莹莹的光亮温和且哄人入睡,夜晚越是平静,越能听到内心的声音,陈妩压抑住内心呼之欲出的诘问。

    她有耐心,也相信以许溯的能力,不会让她等太久。

    许溯回到家时已经是十点,他洗了手,循着淡光摸进卧室,陈妩大概是睡着了,侧卧着,面向靠窗的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