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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来了,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那天昏迷之后,他的大脑出于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将这段记忆封印起来。

    可是身体还是本能的,形成了保护屏障。

    不喜欢和人接触,

    长时间戴着手套,

    因为总是用酒精搓洗露在外面的皮肤导致的脱皮干燥。

    ——好恶心。

    ——我真的好恶心。

    沈怿蜷缩在地上,控制不住地干呕。

    ——为什么是他……

    颜子尧的信息素味道张牙舞爪地布满整个房间,一阵一阵地朝沈怿袭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惶惶下坠。

    跌落深渊。

    沈怿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地走出那个小房间坐上车,在车子行驶在阳光下的时候,沈怿才感觉自己的灵魂一点点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沈东升这次无非是一种警告。

    沈怿知道,对于沈东升来说,他更喜欢这种对抗和压制的感觉。自己一段时间的安静,让他觉得腻了。

    他想让沈怿回忆起来,让这个一直以来被拔掉翅膀的鹰重新飞上天,再用枷锁把他牢牢掌控在手中。

    “去福利院。”沈怿道,惨白的脸上划过一丝狠戾。

    信息素液已经被打碎了一瓶,只剩下一个小试管瓶,被沈怿紧紧攥在手里。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这是这个春天的第一场大雨,带着阴冷潮湿的风,柔软又细腻地流淌在城市中,今天之后天气就会开始回暖,然后温度会达到一个惊人的高度。

    沈怿不喜欢炎热的天气,那种浑身布满黏腻汗液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人在抚摸自己,胃里就会因为这种想法而泛起恶心。

    他撑了一把黑色的伞,像是电影里那些反派角色,紧了紧手套,朝这个有些老旧的福利院走去。

    一位老者打开了铁门,“呦,这是……?”

    “啊,您好,我想和您打听个孩子。”沈怿勾起温和的笑,他看起来人畜无害,“我母亲几个月前在这家福利院看好一个小孩儿,不过当时家里刚装修没布置好,就耽搁了,这不现在弄好了,让我来问问看。”

    “啊,那你先来登记一下吧。”老人侧了侧身让沈怿进去,在门口的登记本上翻找,“是哪天来的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12月左右吧。”沈怿又笑了一下。

    在这种无限亲和力的微笑下,老人也有些放松下来,“算了算了,不找了,你在这写下你的名字日期还有身份证号,就跟我进来吧。”

    “小伙子人长得标致,字写的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