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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口五天内不要碰水,一天换一次药,还有,不要吃容易过敏的东西,不要喝酒,不要熬夜……”

    “知道了妈妈。”秦霜霜捂着耳朵摇头,“你已经说了第三百遍了。”

    吴越泽抿嘴微笑,一脸无辜:“你不是担心会留疤吗?”

    “我刚才是真的喝醉了,不信你看。”她掏出钥匙开门,指了指门口的一大袋易拉罐。

    吴越泽跟着一起进去,淡淡笑道:“没有啊,你看起来很清醒,说的话也很有条理。”

    他把药放下,摊开手臂坐在沙发上,宛如即将临幸宠妃的帝王。

    “无所谓了,你开心就好。”秦霜霜没力气和他争这些,艰难地换好睡衣,瘫在床上开始思考人生。

    “那你好好休息。”他立即起身离开,临走前嘱咐她锁门关窗,按时上药。

    她出于礼貌,强忍疼痛站在窗边目送他,足足过了半个小时,黑色小汽车才缓缓驶去。

    第二天凌晨五点,她接到妹妹李凡巧打来的电话,对方邀请她参加婚礼,还再三强调不用准备礼金和金饰。

    “你要结婚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秦霜霜彻底清醒了。

    “是啊姐姐。”对方停顿了一下,又问,“你会回来对吗?”

    “这是当然。”

    她挂断电话,简单收拾了几套衣服,到小区门口的百年金店买了一条金链子,又到银行取了一万块钱,坐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到汽车站,看着熟悉的绿色大巴车,眼眶突然湿润。

    自她来城里读大学后,她就极少回去那个小镇了。

    票价涨了两块钱,但熟悉的乡音仍然没变。熟悉而陌生的风景一晃而过,想回头再看,却什么都看不见了。匆匆逝去的时光已无法回头,那些消失在时光长河中的人和事也是一样。

    小镇依旧安静,她热情而生硬地和乡亲们打招呼,像个异样的闯入者,莫名的不合适。

    回到她长大的地方,看着眼前长满铁锈的大门,眼泪终于藏不住了。

    两层半的小房子静静藏在白雾中,围墙边缘的杂草长了一圈又一圈,几朵小花悄悄混在其中,倒也挺和谐的。

    大舅一家人对她的归来十分诧异,看见她系着围裙打扫院子和房间,脸比锅底还黑。

    “我早说了吧,女孩子家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到最后不还是要回来嫁人生孩子。”

    她舅妈撅着嘴抱怨了一大堆,临走前还把二楼的房间全部锁上,只允许她使用院子,大厅,厨房以及她原本住的小房间。

    她倒是无所谓,把房子里里外外整理好,开着外公留下的三轮车在小镇里逛了一圈,很快注意到李凡巧家的大红灯笼和喜字。

    “那不是老秦家的霜霜吗?”

    “欸,好像是啊。”

    “我就说她一定会回来吧。”

    ……

    小镇不大,消息传得很快。

    来找她叙旧的人很多,但他们更关心的还是她的近况以及感情经历。

    她知道她这样突然回来会给人很多想象空间,因为当年她母亲就是这样悄悄回来,然后在霜降那天偷偷生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