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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圆路过那两位姑娘时,细细看了一眼,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没来得及打声招呼,旁边站着的元洲先出声了。

    “赵姐姐,你怎么来了?可是饿了?”元洲和李广先不愧是父子,连问的话都如此相像。

    赵圆笑了笑,说:“不是呢,大人让我来寻桂花婶,你们这是?”

    元洲走近了些,站在赵圆和两位姑娘之间,为她们彼此介绍:“赵姐姐,这两位是铃铛和玲珑,是温大人从家中带过来的,今日起会在疱屋帮忙做膳食。这位是快班班头赵捕头,我们都叫她赵姐姐。”

    “见过赵姐姐。”

    两位姑娘举止文雅地屈膝行了个礼,赵圆惊得连连摇手,“使不得,两位姑娘如花似玉,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我只是个小捕快,哪里用得着这些。大家都在这衙门里做事,可不许这样。”

    穿着粉色衣裳的那位姑娘抬头看她,忽地绽放笑颜,上前挽着赵圆的手臂,“赵姐姐真是个可人儿,铃铛以后记住啦。听姐姐说要去找桂花婶,我带你去吧。”

    赵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铃铛挽着离开,周身被一股清清淡淡的花香萦绕。

    铃铛拥着赵圆来到疱屋里头,朝正在灶边忙活的人唤道:“桂花婶,世子温大人让赵姐姐来传话了。”

    闻言,桂花婶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过来,仔细端详了两眼,笑容亲切至极,“这是赵姑娘?是个标致伶俐的人儿。”

    赵圆脸颊微热,稍觉局促。面对别人的打趣的调侃,她都能很自然,可是那些善意的夸赞却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桂花婶,温大人说,赋役房墙角处的那丛悬钩子熟透了。”就这短短一句话,赵圆说完了有些不安。

    悬钩子是种常见的野果,红彤彤的像个小灯笼似的,吃起来甜甜的。只是温大人没说怎么做,是做成糕点还是直接洗净了吃,抑或是用来做菜什么的,也没给个准话。

    桂花婶听了倒是丝毫不急,略作思索便松开眉头,从一个竹子做成的篮子里取出两块圆乎乎的小饼用油纸包着,拉过赵圆的手放在上面,“姑娘说的婶子知道了,这两个饼姑娘先拿着吃,是用红豆做的馅儿,过些时候我便将大人要的东西送过去。”

    不待赵圆问温大人要的是什么东西,桂花婶就转身走向别处。

    “这是刚做好的牛乳,里头放了茶叶和杏仁粉,又兑了不少糖水,喝着不错哩。”桂花婶把一壶沉甸甸的牛乳提了过来,“大人也爱喝这个,有劳姑娘顺便带过去了。”

    赵圆把饼收好,提过那壶牛乳,向桂花婶和铃铛告别。

    走在路上时,还能嗅到牛乳散发的阵阵香味。想起刚刚桂花婶所说,赵圆觉得温大人真是个会过日子的。

    想来他会注意到悬钩子也真是不容易,连案子都没这么上心呢。

    县衙大堂。

    温思谨坐在最上头,手里拿着柄象牙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手上轻敲,目光悬在半空。

    邝祜年坐在下方师爷的位置上,听着刘浩明对如意客栈小二的问话,一边快速翻阅桌上整理出来的卷宗,偶尔出声问两句话。

    赵圆提着牛乳进来,看见刘浩明求救的目光,习惯性地看向那个坐在最上头一副悠闲模样的某个人。

    见到她进来,温思谨的目光乍然变亮,站起身绕至桌前,“可是桂花婶做的牛乳?”

    赵圆木木地点头,把牛乳放到桌上,温思谨已经走至桌前。

    刘浩明看着神情变化极大的温大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继续询问,眸光一转,发现这被询问的人也瞪大了双眼。

    温思谨让人取了些广口的陶碗和汤匙上来,倒上温/热/奶/白的牛乳,霎时间一种淡淡的甜香蔓延开来。

    温思谨坐在木椅上,端起其中一碗牛乳用汤匙轻搅,鼻翼微微翕动,唇角攒着满意的笑,还招呼着赵圆。

    “赵姑娘也坐下尝尝这牛乳。”

    邝祜年和他相识多年,熟悉其本性,见怪不怪地走近挑了张椅子坐下,端着另一碗牛乳,显然也是要饮用的样子。

    看着他们二人的行为,赵圆虽想着应该以办案为先,却还是坐在了余下的那张椅子上,加入了喝牛乳的队伍,选择性的对刘浩明的目光视而不见。

    “你继续问吧,刚刚问到哪儿了?”温思谨喝了一口牛乳,想起什么似的对刘浩明说道,“赵捕头方才不在,从头再来。”

    我怎么觉着大人您就没听啊。

    刘浩明心里嘀咕着,和小二重复一遍刚才的对话。

    “你是何人?在何处见过蒋修杰?”

    小二:“小民是如意客栈的小二,已经做了好些年了,前些天在客栈见过那个人。”

    刘浩明:“如意客栈来往的客人众多,为何你偏偏对他印象深刻?”

    小二:“实在是这客人的要求太多了,这一会儿要热水,一会儿要个吃食,这吃食还诸多挑剔,非要什么清淡的,加什么菊花瓣,一会儿之后又要什么辛辣的,让小民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这折腾得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