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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上族谱?你是怎么知道的?”一直在哭泣的那名姑娘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可少爷那么疼她,怎么会”

    粉色衣裳的姑娘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你莫哭了,我也是听夫人身边的画雀说的,前几日夫人还用这些话讽刺过少夫人呢,只不过没什么人知晓罢了。”

    她说着,又叹了口气,面容上带了些哀戚,“府里做主的人向来都是老爷,少爷的话,又顶的了什么用呢?你看,少爷把少奶奶疼进了心里,不也没能把少奶奶的名字写进族谱吗?是少爷不想么?”

    另一姑娘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他当然是想的。”

    “他想有什么用,老爷不让啊。若是老爷真的喜欢少奶奶,夫人怎么阻拦的住呢。”粉色衣裳的姑娘叹道,双手撑着脸,面容上又多了几分艳羡,“其实,少奶奶也算是好命了,至少少爷是待她一心一意的,把她从春风楼里带了出来,又疼她护着她,她的日子也算好过。只可惜她命薄,早早的去了。”

    说完这些,她强打起笑容,站起身,伸手到另一姑娘面前,“快打起精神来,要做事去了,被姑姑发现我们在这儿躲着,少不得挨一顿打。”

    两个姑娘的身影渐渐远去,赵圆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就见屋后走来几个人,都是练家子的模样,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如今捧着一满怀的魏紫,附近又有那么多人,不便躲避,便旋身往回走,绕到一偏僻处,从墙边翻了出去。

    走了没一会儿,一抬眼,发现远处街角停着一辆眼熟的马车。

    赵圆走近那辆马车,掀起车帘,弯腰走了进去。

    温思谨听着动静,微阖的双眼睁开,打量着她,“阿圆这趟出来的倒是比预想中的要慢些,可有发现什么了?”

    她把怀里的花小心地放在身旁的座上,拍了拍衣裳,才道:“倒真有些发现,原来这蓉娘她并没有被记上李家的族谱。”

    雍国自建国时期的习俗是在新人成婚次日,为新嫁娘上族谱,意为两姓结为一家,夫家接纳了新娘子。

    若是没有记上族谱,新娘子的地位可想而知。

    温思谨自是懂这个道理的,眉间微微蹙起,“阿圆,你觉着李展祥对荣娘态度如何?”

    赵圆面色纠结,有些迟疑地说:“我今日观李展祥听说蓉娘出事时的情态,还觉着他是挺在乎这个儿媳的,可听那两名婢女之言后,我觉着李展祥好像并未真正接受蓉娘。”

    虽然有些不愿相信这个想法,可它确确实实又很合理。

    “我的想法也是如此,蓉娘的死,兴许与他有些干系。”温思谨思忖道。

    一直未出声的邝祜年提醒二人:“如今我们所知甚少,还不能下此定论。”

    “邝先生说的是。”赵圆眸光微动,“蓉娘自成婚以来,甚少出门,今日瞧着李元衡也不是愿意蓉娘在外露面的,我们如今恐怕首先要查明的是蓉娘为何会出门,她出门又去了哪里。”

    温思谨无言点了下头,眸中浮现零星笑意,“阿圆说的在理。”

    他说着,停了一下,笑意渐盛,看的赵圆心生疑惑。

    邝祜年瞥了眼他的神色,面上掠过一丝了然,垂下眼去喝茶。

    在温思谨慢悠悠地说出莫忘了将魏紫先送去疱屋,尽快做成魏紫糖糕时,赵圆有种果然如此的念头。

    “是,我知道了,不会忘了。”她无奈道。

    县衙门外,一辆马车徐徐停下,赵圆先跃下了马车,回身将手递了过去,让温思谨扶着下来。

    因温思谨两次叮嘱,赵圆还没跨进县衙的大门,就用轻功飞向疱屋的方向,片刻都不停留。

    托温思谨的福,她对疱屋的方向那叫一个熟悉,加上轻功速度快,几息之间,就到了疱屋附近。

    方站在屋顶,赵圆理了理怀中的魏紫,余光瞧见下头院子里站着两个人。

    再一定睛,这不是铃铛和刘浩明么?!

    院子里的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像是在争辩着什么,又像是在打闹。

    她在屋顶站了好一会儿,发现两人都没有注意,就绕到了疱屋另一边,从后门进去。

    一进疱屋,里头热气腾腾,桂花婶和玲珑都在灶前忙碌,李广先和他的两个儿子也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情。

    先发现赵圆的铃铛,见着她,温温柔柔的笑着,回头同桂花婶道:“桂花婶娘,赵姐姐就来了。”

    桂花婶回过头来看她,让她先做着,又回过头将蒸笼里的东西摆了摆,翻了一下,把盖子盖上,才转身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