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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一番话讲出来,当时把在场的宗有道和郑湃直接给震晕了。大眼瞪小眼,张开的嘴巴足够塞进一个咸鸭蛋。

    把个徐东乐得憋不住笑,私底下偷着向我竖起大拇指,暗自夸我够狠。

    这要是换成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可宗有道不行,新仇旧恨汇集于一身,我这么说已经算是轻的了,没让人点把火烧了他的洗浴城,已经给足了他面子。

    此时宗有道的表情,用滑稽可笑一词形容最为贴切。心里有火还发不出来,脸上始终陪着笑,连连巴结的自嘲,说小兄弟你真会开玩笑。

    我把眼珠一瞪,怒道:“谁有闲工夫跟你开玩笑,限你一个月之内装修好,我们砸完砸痛快了心情舒服了,这事才算完。”

    “你……”宗有道刚刚想发怒,却被坐在一旁的郑湃拉了一下衣襟,说情说:“徐团长,我看都是误会。宗老板不仅是民营企业家,还是我市的政协委员,给我个面子,这事就算了。”

    徐东腾地站起来,绷着脸说:“郑副市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我把权利交给我兄弟,他怎么决定我不好干涉。”随即走到宗有道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玩味道:“宗老板,装修时可不许以次充好,到时候我会派人来验收的,不合格我们可不砸,但是后果你可要想清楚哦。”

    这才对三营长下令:“收队!”然后徐东搂着我的肩膀,笑呵呵的一起从大门阔步离开。

    看到官兵们陆续撤出被砸得一片狼藉的洗浴城大堂,郑湃脸色铁青,宗有道更是火冒三丈。想砸东西发泄,却愕然发现眼前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可供他挥霍,倒是看见了真皮沙发,抬起一脚踢在沙发腿上,木制沙发腿当即踢裂散开,可这家伙却抱着脚疼的直皱眉,差点没疼出眼泪来……

    坐着徐东的越野车,他没有送我回家,考虑到后半夜了怕影响我家里人休息,就安排我住进省军区招待所。

    名为招待所,实际上条件一点也不比大酒店差。洗了个热水澡,我美美睡上一大觉,来了个自然醒,一直睡到中午。

    先和我妈通了个电话报平安,之后跟随徐东在餐厅吃的午饭。我原本以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网上肯定炸开了锅,还不铺天盖地都是这方面的报道。可是很奇怪,我翻看手机新闻,一条都没有提起过,就问徐东原因。

    “有个叫封锁消息的词你听说过没有?”

    我恍然大悟,便问:“是徐叔封锁的?”

    徐东摇了摇头:“这事我估计是那个郑副市长干的。”

    这里的弯弯绕我实在搞不明白,就只有竖起耳朵,听徐东给我分析讲解。

    他倒是比我大几岁,多吃了几年咸盐,说起来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徐东说有这么几点,第一,这件事搞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不仅对徐敬朗有影响,省里的一把手也会受到牵连,有那么一句话,叫做失去控制,上面也会问责的。问责事小,失去控制可就是有丢乌纱帽的危险了。所以省领导也不会让这件事扩散发酵,只有还在萌芽状态时直接打压下去,冰封消息。

    第二,郑湃本身主管政法口,昨晚那么大的阵势,有不少围观看热闹的群众,一度堵塞了交通。可现场却没有一名警察维持秩序,这是他的失职,同样也会对他的前途不利,还会波及到他的仕途。

    第三,是郑湃不敢得罪徐敬朗。徐敬朗不是他的主管领导,好歹也是省里大员,间接上司。万一以后给他扔过来一双小鞋,他穿还是不穿?不穿得罪人,穿的话,还不把他的脚脖子给崴折了。

    所以这件事的最终结果,就是封锁消息,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是,最倒霉的要属宗有道了,这个哑巴亏让他必须要吃下去,还得装作很好吃的样子。

    爽!绝对的爽呆了。

    万万想不到,一次意外遭遇,竟然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酣畅淋漓且痛快收拾了宗有道一顿。虽然没把他彻底干趴下,却足够让他郁闷一年的。

    我这时候真正体验到了权力的伟大性。以前总认为报仇就是真刀真枪的将仇家干倒,现在发现,有另一种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方法,不必大动干戈,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或者比这更惨烈的结局。

    吃过午饭,徐东派人将我送到学校。我没让车停在大门口,而是在对过的小巷里下车,步行走进校园。

    一晃一个多月没来学校了,感觉空气味道都是清爽的,也是熟悉的。

    走进寝室,骆驼不在,只有陈末一人斜靠在被褥上玩着手机,见到我并没有显得过多热情,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回来了。”

    我了解他的性格,没有在意,答应了一声坐在我的床铺上,看到对面小胖的床铺上似乎有人在用。

    小胖的伤还没好,一直在四方山疗养院养伤,但是他迟早会回来的,是谁这么大胆子占了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