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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和荣叔打着哑谜,随即直接走上三楼,在最东侧一间双扇门前驻足。

    “阿荣,打开吧。”在我妈的要求下,荣叔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摆弄几下把门打开,轻轻一推,我感受到一股发潮的霉味扑面而来。

    我妈率先进来,我随后跟进一瞧,不禁大吃一惊。

    我吃惊的不仅仅是房间略显破败,屋子里厚厚一层灰,就连地毯上也是灰尘布满,一走一个脚印。

    还有就是满屋凌乱,家具东倒西歪,最显眼的就是四柱床头上方,有一副放大结婚照,歪歪着,一侧挂着,另一侧耷拉下来,惊奇的是,上面竟然还有十几个枪眼,黑洞洞的非常醒目。

    “妈,这里不会是……”陡然间我反应过来,因为那张结婚照里的主人正是我妈和我爸。虽然年头久远,彩色照片已经褪色,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得出来。

    “对!”我妈眼眶再次湿润,捂了捂嘴哽咽道:“这里就是当年你爸爸遇害的地方,这幢别墅也正是咱们家曾经在省城的住处。因为死过人,十多年来,别墅一直没有人敢买,始终空闲着。这次我把它买下来,重新做了装修。唯独你爸爸这间我没有动,都是原样保留下来。阳阳,你明白妈妈的意思吗?”

    “不忘初衷,报仇血恨!”

    这八个字,简短意赅,却完全囊获了我此刻的想法和今后的打算。

    墙上的弹孔,床上隐约可辨的血渍,一切的一切仿佛在向我述说,十八年前那个悲惨夜晚。我脑海里甚至都能回想到几十个暴徒,端着枪围在这张床前,凶残的扣动扳机,火舌喷射,枪声震耳,四下溅起的烟尘中,将我爸爸打成筛子……

    我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从我泪腺里不断溢出,噗哒噗哒掉落在地毯上。而这股弘悲从我全身各处通过血管流进我的心房里,积蓄成一个硕大的圆团火焰,从我胸腔里顷刻间爆发出来。

    我痛哭失声大叫道:“爸!”扑通一下双膝不由得跪在地上,冲着我爸爸曾经住过的那张被打烂的空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数度哽咽,发誓一定要为我爸为我爷爷奶奶叔叔,为我们周家报仇!

    我妈触景生情抑制不住,泪如泉涌,咬着手指没有哭出声来。就连身后的荣叔也是老泪纵横。

    下午,我妈妈还有荣叔带着二十几个保镖,又驱车赶往市郊公墓,那里有个家族墓园,我再次跪拜在我爸以及长眠于此的周家长辈墓前,行使了周家唯一后代的职责,同样把誓言宣读出来,还是那句话,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在新家我待了三天,这三天里没有虚度光阴。耿队长带着大约一百人的小队从洪都市的静怡苑赶来,就住在别墅四周的那几栋小二层楼里,看样子是常住了。

    这三天里我跟着他们出操训练,曾经训练的科目一个不少。每天都是汗流浃背,回家倒在床上就能呼呼睡去,一觉到天亮。

    第三天吃过晚饭,我妈把我叫进书房跟我交代几句话。她跟我说,学校那边荣叔已经帮我安顿好,明天是周一我就要去上学了,她问我有什么打算?

    我想了想说:“一来让完成学业,二来和冷枫正面过招。”

    我说这话是有道理的。这两天闲暇之余,我和陈末还有骆驼以及钟葵分别通了电话,聊天叙旧加深感情。听钟葵说,冷枫已经回到学校,上一次被我们修理悲惨的臭味还在,原来那帮追随者也因为冷枫在我面前没骨气的那一跪,都弃他而去。也不知道这家伙吃了哪块芥末屎,不仅把鼻子熏不出嗅觉了,脑袋也给熏坏了,又在学校里扬武扬威轻狂起来。

    原来他雇了四个美女保镖,始终形影不离。上学都带在身边,他上课,美女保镖就在教室外站岗,甚至去厕所都跟着,他方便,美女保镖先把其他闲杂人等撵出去,然后背对着站成一排,就差帮他提裤子了。

    冷枫这么大的阵势谁也不敢惹,还别说真有人试了一试,就是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满的话,冷枫大怒一声令下,其中一个女保镖将那个一米八大个儿,近二百斤体重的大块头,直接薅着脖领子拎起来,从厕所直接扔到外面的雪地里。

    当时有人形容,女保镖只用了一只手,提溜那个人和提溜小鸡仔一样,扔出去足足有十几米远,面不改色气不大喘,只是拍了拍手,又站回原地。

    后来那个大块头被送去医院一查,肋骨断了三根,至今还趴在医院还哼哼唧唧不敢动呢。

    这么简单一下,震撼全场。本来大学就是闲出屁来的地方,更是小道消息漫天飞扬的快节奏传播载体。这件事很快传得尽人皆知,神乎其神。冷枫在他们眼里再是狗屎一滩,也是敢怒不敢言,生怕得罪了他,再让那几个美女保镖当成皮球扔来扔去的,摔坏了哪都不值得。

    所以我认为,我妈妈是让我和冷枫正面对决。上一次把他第三条腿踹不好使了,这一次直接把两条腿都给干断,也让他尝尝坐轮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