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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沉,暮色将至,天空逐渐黯淡下来。

    离省城不到二十公里的水灵泉休闲度假山庄,位置最好采光度最足的八号别墅里。二楼的书房却没有点灯,只有一个红色火星一闪一闪的,房间里到处弥漫着呛人的雪茄味道。

    薛凡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抽的第几只雪茄了,整个一下午守在儿子冷枫病床前,看着他始终昏迷不醒,特别是那张惨白没有血色的脸,薛凡心如刀割,只有靠着尼古丁给自己减缓悲痛。尽管医院病房明令不允许抽烟,高干病房同样如此,可在薛凡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不允许”三个字,从前这样,现在这样,将来也是这样。

    薛凡万万想不到,自己不过出了一趟国处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因为情况特殊,他和外界失去联系十多天。等回国刚一下飞机,就听到了儿子冷枫出事的消息。

    薛凡急匆匆赶到医院,从主治医生嘴里面知道冷枫已无生命危险,但是……作为男人,恐怕这辈子都没有传宗接代的能力了。

    他一阵眩晕,差点跌倒。冷枫可是他薛凡唯一的亲骨肉,是他们老薛家繁衍生息星火相传的指望,自己名下几十亿的资产就盼着冷枫接棒一代代传承下去,现如今却生生掐断了他的希望。

    薛凡的这股怒火“腾”地爆发出来,最惨的还是那位主治医生,因为医术不精,被薛凡的手下打碎右手掌骨,赶出省城,这辈子若想端起医生这碗饭,几乎已无可能。

    从医院回来,薛凡就在自己名下这家度假山庄的专用别墅二楼书房里干坐着,什么话也不说,只顾一味的抽着古巴雪茄,一支接一支,弄得满房间里乌烟瘴气。

    手下人没谁敢劝阻,个个神情紧张,都知道大老板发怒了,谁惹谁倒霉。就连他的助手庞新博也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站在薛凡身边,镜片后面的眼睛时不时盯着老板脸色看,以揣摩老板的心思,见机行事。

    终于,薛凡将手里的半截雪茄狠狠摁在烟缸里,身体往后一靠,靠在老板椅上不住用拳头敲击着脑门。

    庞新博适时过来,帮薛凡按着太阳穴剐蹭着脑门。

    薛凡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倍感伤悲的蠕弱着嘴唇,说出了一句断断续续的话语:“小枫,我、我对不住他啊!”

    这些年,薛凡常年在外打拼,对于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宠爱有加照顾不全,一股脑的交给了他妈妈冷天薇,只有闲暇之余,才会和冷枫见上几面,以叙父子之情。

    提起冷枫这个儿子,薛凡唏嘘不已。十九年前,那时他还只是省城某位大佬的司机兼保镖。那位大佬当时闻名全省,在地下世界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影响力比起现在的薛凡只高不低。

    偏偏这么一个神级大人物,薛凡却在一次醉酒后临幸了他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正是冷天薇。

    那会儿的冷天薇还不足二十岁,正是含苞初放的花季年龄,人长得清纯艳丽婀娜娇媚,然而也只是大佬众多情fù中的一个而已。

    因为长时间得不到雨露滋润,自从和薛凡有了云雨之事便一发不可收拾,没多久发现自己怀孕,当然了,这顶大绿帽子就扣在了那位大佬的头顶上,由不知情的大佬顶缸。

    这个孩子就是冷枫,由于冷天薇的刻意隐瞒,就连薛凡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亲生儿子存在。

    后来,那位大佬出事死了,薛凡顺势而上,将大佬原有的资源整合以及多年的苦心经营,才有了他今日的辉煌。

    可是薛凡回过头来却愕然发现,自己这些年苦哈哈的奔波,膝下竟无一儿半女,去医院检查,长期吃喝嫖的恶习导致他已无生育能力,再不可能繁衍后代了。失望之余冷天薇带着冷枫出现了,做了亲子鉴定,果真是他薛凡的儿子。

    就好比久旱逢甘雨,薛凡的人生一下子有了新的盼头和新的希望,也让他可以有信心好好规划一下未来。

    万万想不到,如今儿子出事了,还是被人打坏了身子,打断了他薛家唯一传承的接力棒,将他薛凡的梦想砸的稀烂碎,好似给他薛凡脸上抽了一记重重响亮的耳光。

    这个仇,必须要报,一定要报,哪怕他是天王老子,也要血债血偿。不然心中这股恶气会伴随薛凡终生,会憋得他一辈子喘不过气来。

    “新博,打小枫的凶手是谁?什么来路?”好半天,薛凡才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出来。

    庞新博早就耳熟能详,便将那天决斗现场发生的一切,用详细而又简短的语言讲述一遍。

    “乔阳!?”薛凡眉头骤然间皱起,眼睛里顿时喷射出噬火的凶光,狠狠咬了一下牙,铁拳一把拍在椅子扶手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动静。

    薛凡的这一拳,吓得周围站立的手下,浑身不禁一哆嗦,看都不敢看薛凡一眼,只有把头低得更低,借以掩饰慌乱不安的内心。

    “对了,还有那个陈冰璇你搞清楚什么来历了吗?”薛凡又冷着脸问道。

    “只知道她是……”庞新博想了一下措辞,这个词还真不好组织,沉吟片刻才说:“她是陈天麟的侄女,至于其他的我还在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