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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匕首追战小军十条街的新闻,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学校里扩散开来,而且越传越神,越传越邪乎,匕首变成了大刀,十条街变成十公里,最后演变成我扛着大刀追杀战小军跑了整整十公里。

    我要是有那本事,早就报名参加奥运会马拉松比赛了,何必窝在学校里圆我的大学梦呢!

    不过以讹传讹也有一点好处,最起码我在学校里没人再敢找我的麻烦。许多我不认识的人,看到我全用异样的眼神,有疑惑,有畏惧,还有诸多好奇,就想从我身上看到异于常人的地方。

    呵呵,有什么不一样,人要是被逼到绝境这一步,都会迸发出不要命的潜能,区别就在于经历过和没经历过而已。

    战小军说话算话,从这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至于他去了哪里我才不关心,只要没人骚扰我,让我静心学习就行。

    接下来的时光,用平静如水一词来形容最恰如其分。没有闲杂因素影响,再加上我刻苦用功,成绩稳步提升,一直保持在全学年前五十名之内。于是高考那年,我第一志愿填报了省城大学。

    除了省大是重本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可可住在省城。尽管这么久了,我对她的恨意犹存,可我想见一面的心情依旧十分迫切。她的解释还有那句迟来的道歉,都是我想见她的理由。

    也可以这么理解,我想知道这几年来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交男朋友,还是那么风采照人么!

    说我贱也好,说我愚也罢,这是我的心里话。毕竟从小到大我对她付出那么多的爱,却换来她深深的伤害。我恨她,这种恨意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浅,由最初的咬牙切齿到如今的耿耿于怀,还带有一丝隐隐的牵挂。

    陈可可,或许是我一生永远跨不过去的坎。

    只有见到她,听到她的话,这个坎,这个心结方能解开。

    录取院校的那晚,我一直熬到半夜十二点,手指头始终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一遍遍的看,都快把手指戳折了。终于,我如愿以偿考上省大,一表直接录取,我激动得热泪盈眶,搂着我爸的遗照我哭了,哭的一塌糊涂,昏天黑地,眼泪都要流干了。

    三年来,经历了最爱人的背叛,经历了家中变故,经历了亲人离世,也经历了由备受人欺负的怂包变为令人畏惧的传奇。人生种种不幸降临在只有十八岁的我身上,让我过早感受到世态炎凉,人间冷暖。这样也好,最起码锻炼了我的心智,让我不会在像以前那样,畏缩忍让,瞻前顾后了。

    我爸留给我的那张存折我已经用去大半,我算了一下,剩下的钱也只够我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还得省着花。我需要挣钱,不然四年大学我是念不下来的。

    利用假期时间我打了两份工,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看守工地,虽然辛苦人也晒黑了,可收入不错,更锻炼了我的身体,黝黑的皮肤上都有了六块腹肌。到了开学前夕我已经攒下一些钱,至少第二年的学费有了着落。

    报到前一天,我特意去了我爸的墓地,面对墓碑上他的遗照,我把录取通知书念了一遍,希望我爸的在天之灵能够听到,他的儿子变得有出息了,也变得坚强了,再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怂包软蛋。

    打点好行装,我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赶到省城,长这么大我还从没来过这座城市。新的空气,新的环境,新的同学室友,也预示我全新的开始。

    开学的那段时光,我状态不错,特别是经过半个月的军训,我和教官建立起良好的私人关系,业余时间他还偷偷传授我几招防身术,让我在这方面有了很大的提升。

    军训结束的汇报演出,教官专门把我放在前排最显眼的位置,我的一套组合拳打得有模有样,博得了全场热烈掌声,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处于最高点。

    我还处了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他叫钟葵,和我同岁还是上下铺的室友。他跟捉鬼的钟馗没有半毛钱的联系,只不过是同名而已。并且他也是一只鬼,色鬼。

    钟葵一米七的身高,长得特别敦实,黑黑的皮肤,一双小眼睛经常散发出如电的光芒。尤其是看见长相不错的女孩子,盯着人家全身各个部位看个没完,为此都和学校里好几个路灯杆有过亲密接触了,脑门经常是红的。

    钟葵除了好色之外,人还是不错的非常仗义,他家是我家所在城市下面农村的,也算是我的老乡了。

    他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消息灵通,当然我是指关于女孩子方面的,特别是好看的女孩子,谁家的老底钟葵都略知一二。有时候我就劝他,要是把这点心思用在学习上面该有多好。

    可钟葵却说,学习好有毛用,还不如找个白富美嫁了,呸呸呸,应该是娶了,学得好不如娶得好,这就是现实社会里的哲学。

    这天周末在食堂吃晚饭,我依旧吃着免费汤就着大米饭。钟葵端着餐盘走过来坐在我对面,看了看我的餐盘,二话不说就把他打的荤菜往我这里拨,边拨还边说:“乔阳,你整天吃这些都没营养,别亏了自己,省钱也不是这么个省法。”

    我苦笑一声没说话,只是阻止钟葵拨菜的动作。他这么对我本来出于好心,我没法直接拒绝,却有种被人瞧不起的感觉。我是穷,可我也有尊严,我不想让人觉得我跟个乞丐一样受人怜悯。

    钟葵扒拉几口饭,身体往前倾着低声对我耳语道:“乔阳,有个赚钱的买卖你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