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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文燕冲着月光,慢慢的向前挪动。明明只有六七米的距离,却被她走了二十几步,体态不像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而像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

    月光下,她的手臂上和脸上所有肉眼可见皮肤的地方都长出了一层灰色的细毛,就像是某种动物,但是一时半会又看不出。

    常五爷的手还在我的脸上,我伸出手指轻轻在他的手上拍了拍,意思是我要说话。

    可常五爷并不放手。

    耳边传来一阵冷淡的风,带着点点青草气息:“别动。”

    风中有发梢撩动,蹭的我脖间极痒,心都跟着跳快了几拍。

    我在心中默念——那可是蛇仙老人家,那可是蛇仙老人家。

    过了许久,才压下心中那没来由的旖旎。

    我深吸一口气,伸长了脖子继续看。

    月光下,白衣睡袍的她伸出手将盒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写着“奠”字的白纸用唾沫沾了沾直接贴在了胸口上,然后是那张被我看过一眼的照片。

    她转过身,背对着我,手里像是在鼓捣着什么。

    空气像是在这一刻静止,我屏住了呼吸。

    许久,她骤然转过了身。

    月光下,老太太的照片贴在了她的脸上,眼睛的位置被挖了个洞,露出一双苍白的眼白,正直勾勾的看着我,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小小地仙,也敢放肆。”

    常五爷冷哼一声。

    接下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是那一夜我感觉极其的冷,冷的透入骨髓。

    好像一直有一只手轻轻地揽着我,偶尔还会轻抚我的头发。

    慢慢的,那些恐惧感散去,剩下的只有遗憾——为什么,我又没有看到常五爷长什么样。

    第二日清晨,昨晚的一切像是一场梦,只有我微痛的无名指仿佛在述说着什么。

    洗漱完后,我来到床上,抬起自己的小拇指,小声问到:“常五爷,我这里为什么很疼?”

    “我喝血了。”

    “那我为什么昏过去了?”

    “身体虚弱,法术一冲就昏了。”

    “那我身体都虚弱了,你为什么还要喝我的血?”我不由有些气愤,我说怎么今天早上起来有些晕眩呢!

    “因为你还活着。”

    声音冰寒入骨,像是我再多问一句他就要失去了所有耐心。

    我瞬间蔫了——是啊,昨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没有搞清楚呢,如果没有常五爷,说不准我真的就死过一次了。

    今天的魏文燕还是不怎么有精神,但看她的神情明显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给忘了。等她洗漱完了到桌子下下拿鞋的时候,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吓了一跳蹲坐在地上。

    我正好在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

    “你,你记得昨天我把那个铁盒子扔了是吗?”燕子的声音颤抖。

    我当然记得,不光记得,我晚上还看见你抱着铁盒子在月光下漫步呢。

    “它……它怎么又回来了……”

    燕子求助似的看向我。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向下看去,见层层杂物的后面那只铁盒子岿然不动的躺在那里,但由于遮住了大半边,看不真切。

    正在这时,宿舍里的舍长罗盈走了过来,见我俩一动不动的盯着桌下面,也蹲了下来:“怎么了?有老鼠吗?别怕,我帮你们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