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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寻真,一国之公主,只身前来逍遥楼,现于人间,与诸多无功名平头一并坐而论诗赋。

    对书生们来说,是天大的福赐。

    就算今生无缘功名,也能给后辈儿孙吹上几回。

    修士,离他们太远,那是神仙。

    神朝,才是他们心中最敬畏的存在。

    一时口呼千岁,跪叩行礼者无数,诗赋之会也被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

    段一航可是不干了,该死的扑街,生儿子没屁_眼的许无忧。

    老子就在这里坐着,你当着我的面骂我爹一众,实在忍不了。

    不可忍,也不能忍。

    但身份却又不能暴露,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当真憋屈的紧。

    他先是干咳一声,目光不经意的从包厢每人脸上扫过,发现师兄脸比他还黑,眼神放着刀芒。

    只是陈泫飞比他沉得住气,似乎正在思忖着什么。

    自渡竟然在笑,狗、日的自渡,纯粹是看我笑话,你不也是那宵小之徒其中一个,并且还是大个儿的,脸皮真厚,段一航心中嘟囔。

    他真想把鞋子脱了,然后用鞋底丈量一下自渡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可到最后还是忍了,谁让人家肚子里坏墨水比咱多呢,反击还得靠这货不是。

    随即咬着牙说道:“我说秃子,昨日这无蛋公子就找事儿,到现在我还憋着一口闷气呢,今日不妨咱先乘机提前出口恶气,扫扫丫的面子,你给咱好好想想,想些押韵的骂人话来,不要工整对称,如何?”

    “噗。”

    韩惜儿和她的侍女可是笑喷了,掩着红面,心中腹诽,人家无忧公子,怎么好端端成了无蛋公子,真是要咒人无后啊。

    自渡无奈,秃子之名已在兄弟间坐实,也只能悻悻然接受了,道:“我想词,你尽管骂,保你骂个满意,扫地都让他找不着脸。”

    话毕他便一边摸着自己光头,一边思索,片刻就贼笑道:“哎,有了。”

    陈泫飞说道:“说来听听。”

    就连韩惜儿也竖起了耳朵,想听自渡的好诗。

    自渡对自己的才华还是蛮有信心,笑道:“听好了啊,这首诗题目就叫无蛋公子。”

    说着,当下便吟了起来。

    “狗拉耗子多管闲,无忧公子来到悬崖边。

    求死之前扯掉蛋,提着两颗上西天。

    他爹气到冒生烟,只身便往阎罗殿。

    闯过幽冥一瞬间,某人变成小太监。”

    这首狗屁律诗不可谓不毒,骂死了无忧不说,连他亲爹都给咒了。

    合着都变成了太监,真个无蛋。

    陈泫飞和段一航大声叫好,却是苦了几个豆蔻年华的女孩。

    韩惜儿真的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笑么,这内容太少儿不宜,哭么,又实在太好笑,当真是应言了哭笑不得。

    当下段一航便扯开嗓门,压过诸多声音,喊道:“小生无才,名号就不告知诸位兄台朋友了,先前听了公主身边才俊许无忧的时事之作,羡慕的紧,便是让小生也一时来了雅兴,且让小生也吟上一首七言律诗无蛋公子送于许无忧,诸位且听如何。”

    说完便大声将自渡作的诗吼了开去,响彻整个仙游宫中。

    短暂的寂静,宫中人人却都觉得段一航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回荡,仿佛天音经久不衰。

    大,胆真大,能和公主坐在一起的人物,竟然被人给骂缺了蛋,并且连他老爹都给骂了,也骂得不轻。

    哗。

    人声鼎沸,人群闹开了。

    贬低逆贼,怎能说成是狗拉耗子多管闲事。

    这是摩澜的土地,包厢中人如此作诗,意思已是非常明显,是对神国的大不敬。

    当诛。

    刹那之间书生才子们忿忿不已,管你青红皂白,指着陈泫飞等人包厢骂什么的都有。

    许无忧气极,怒火攻心,当即站了起来,吼道:“只会躲在女人背后的鼠辈,敢不敢去楼外决一死战,是男人,就来。”说完便往逍遥楼外走去。

    冰寻真也站起身来,看了看陈泫飞他们所在的包厢,又看了看许无忧的背影。

    此时她心中可谓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她很清楚,自身此次前来天龙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拉拢一些从其他州而来的大势力妖孽,狐假虎威,稍微利用,以保神都。

    哪怕不惜一切代价,搭上身子,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她本以为段宏造反已经够让神国动摇根基了,国师前往,却了就此无音讯。

    虽然郸城捂的严实,不曾传出任何消息,但国师乃天神境强者,说明有极其厉害的敌手正坐镇郸城。

    可父皇告诉她,郸城之乱只是祸端的冰山一角,真正的大乱会在天龙城,届时将汇聚天下英豪,整个天龙城及周边被打沉也不一定,神都波及在所难免。

    所以她来了,没想到初来就乍遇许无忧,一番结交认识,昨夜就成了许无忧胯下之物。

    今日与其坐于大庭广众之下,为的就是震慑别有用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