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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告诉孙瑨张屠户的存在,这个人十分关键。因为他极有可能就是杀害王为德的真凶,张屠户的出现本身就是误导,他所做的一切恰巧全都与王为德的遇害吻合,凶手或许又故意将周屠户的事情告诉他来刺激他,让他变成如今这发狂的样子,在公堂之上也就顺理成章地承认了王为德之死是他干的。

    凶手绝不是张屠户,他是个屠户,用刀的时候切面的最下方会有一些参差不齐的断面,而王为德的尸体切面却十分整齐,当初的时候,沐珵芳就已经推断出来凶手是一刀砍下,没有半分犹豫。

    这是很细微的区别,若非看了恭叔留下的笔记,沐珵芳说不定真的就会铸成大错。

    她既然问起,那么孙瑨便也如实相告:“是郑杭,但他定然不会杀死王为德。那么……”

    “那么郑杭又是如何打听到张屠户的事情?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那侍卫想必不会去街上买猪肉吧?”

    孙瑨忽然盯着沐珵芳:“你怎知郑杭是我的侍卫?”

    尽管郑杭时常跟在孙瑨的后头,可谁说就是他的侍卫了?

    沐珵芳微微顿了顿,随后说道:“他的腰间有一把佩剑,小人既然是仵作,自然观察细致。如若不是侍卫,莫非还是带刀书童吗?”

    孙瑨不知为何,有些失望。两人站在山谷的上头想着王为德的尸首,忽然在石壁之上有一只手伸了出来,那手当机立断抓住了沐珵芳的脚踝,伸手一拉,竟是想要将她拖下去。

    沐珵芳大惊,一时之间也并未反应过来,只是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只手的主人竟是那个刀疤杀手,他整个人悬挂在山谷之上,一只手紧紧抓着插在石壁上的匕首,另一只手则是拽着沐珵芳的脚踝。

    片刻,沐珵芳就要被拖下去。

    孙瑨见状,连忙伸手去拉,可拉到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整个人已经出了山谷的半边,孙瑨这一拉,反而是将他自己一起拖了下去。

    那刀疤杀手立刻甩手,顺着自己所插的匕首爬了上去。

    再看山谷下方,尽管是一座山谷,但是从这里掉下去的话,常人基本没命。他满意地笑了笑,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沐珵芳摔下去的时候,孙瑨顺势将她整个人全都圈在怀里。不知缘由,心里只想保护她,不想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在这一刻,他根本没有办法思考沐珵芳是男是女,心里所想的又是什么?他只知道,他不能让她出事,绝对不能!

    陆府内。

    郑杭觉得自己休养得差不多了,也开始准备告辞。陆康仍是想要挽留,可郑杭跟了孙瑨那么多年,此时不跟在自己主子的身边,心里还是感觉不太踏实。眼下已经过去了几天,身上的伤也基本都好了,再留在陆府也没什么意思,故而此次无论如何也不愿答应留下。

    陆康见郑杭此番固执,倒也就答应了下来。

    回到含山县衙的时候,却听说孙瑨不在,郑杭想了想,便去寻那个新来的小仵作。巧的是,她也不在。郑杭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孙瑨或许会出事。他准备出去的时候,季慕朗刚好回来。郑杭便恭敬地问道:“大人,你可曾见过我家大人?”

    “你家大人?”季慕朗想了想:“早上还在的,不知此时去了哪里。”

    “那小仵作应是与他一起吧?”

    季慕朗知道郑杭口中所说的人就是沐珵芳,此时心里却为她担心了起来。当初若非自己执意不让她当仵作,她又怎会天天与孙瑨在一起?

    孙瑨来到含山县的原因,他心里再清楚不过。王为德的死与他有些奇妙的关联,他也是略有耳闻。正思索之间,阿远恰巧进来,便对着季慕朗说道:“大人,你回来了?怎么小陈没与你一起?他说有事找你,然后就去……”

    话音还未落下,季慕朗已经行色匆匆地出去。

    郑杭此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到孙瑨,便也就跟了上去。

    在县外郊区绕了一大圈,仍是没能找到沐珵芳与孙瑨的踪迹,季慕朗找得很深,穿过茅草屋旁边的树林,便到了一处山谷。

    郑杭眼尖地瞧见那山谷边上,恰巧有一片碎掉的衣料。

    他弯腰从地上捡了起来,这种上等的绫缎,不正是孙瑨平时所穿的衣物?他拿着那块碎布,对着季慕朗说道:“季大人,这是我家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