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杨夕一?只脚踩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只手提着剑,扩音法?术指着喉咙,一?句句的对着矿井下头喊。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摊上?大事儿了!”

    飒爽的劲装袖长遮腕,身材玲珑,脸蛋白嫩。双目中光华内敛,显得英气勃勃,青春逼人。

    梁暮特别狗腿地蹲在旁边,不时用仰望的眼光看向她姐。

    凭借多年的绿茶功底,仿佛单用眼神,就可?以传递出马屁的真谛。

    江怀川捏着鼻子转过脸:“我的天!从这张脸上?看见这种表情,真他娘不适应。”

    这姐俩儿长得太像了。

    看多了杨夕砍人、凶人、威胁人,即使高兴的时候也是锋芒毕露的神态,再看她妹妹这副婉转谄媚的样子,总觉得后背发凉。梁暮的这一?套,对他可?不好使。江怀川出身低贱,亡客盟打手起家?,跟的顶头大姐是折草娘。根本就不信这世上?还有小?清新的女人……

    杨夕拍了拍江怀川的肩膀:“我说,不是你教?我这么喊的么?这也没见人出来啊……”

    江怀川振了振袖子,纳闷地道:“不应该啊!以前在艳阳城的时候,那些g管每次抓人都是这么喊的,每次吓得我手下人方寸大乱,刀架脖子上?都收拢不住。”

    杨夕顿了顿,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严肃地问道:“你这点经验,该不会都是从混混身上?总结出来的?”

    江怀川立刻拍胸脯保证:“才不是!当官的,做生意的,都这样!只要你把他包围起来,然后对着他喊,你摊上?大事儿了!就都能唬住!”

    杨夕放心了,如果当官的、做生意的都这样,那必是好用的!

    当官的那都是读书?人,做生意的那也都是聪明人,他们要是都被唬住了,没道理?一?群修仙的唬不住。

    毕竟修仙的人类之?间,那脑子还是相当参差的……

    难道是我喊的声音还不够大?

    不能够吧,我觉得我这嗓门儿,比驴叫也没小?多少?了。

    “我明白了!”杨夕忽然把剑往地面上?一?插,对江怀川道:“这个套路的重点在于包围,虽然这灵石矿井只有一?个出口,里面毕竟几百号人呢?我一

    个人在这喊,他们也是不怕的。萝卜,狗子,你俩跟我一?起喊。”

    江怀川却很坚定地道:“我觉得你一?个人足够包围他们区区几百个。”

    梁暮眨了眨眼:“萝卜是谁?”

    江怀川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都认了狗子了,这里一?共我们三个,你说是谁?”

    梁暮:“噗嗤——”

    这人长了一?张精明外露的脸,不知?是功法?原因还是血脉天成,气质上?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清透。看起来像个官衙里的师爷,或者四宝斋里的账房。

    萝卜这么土的外号,实在难以关联上?。

    杨夕对着她屁股踹了一?脚:“魔云罩顶了,你还笑?得出来?快,跟我一?块儿喊!回头魔气里暴露久了疯掉了你就知?道哭了。”

    于是江怀川和梁暮两个,都神情严肃地跟着杨夕向矿洞里喊:

    “里面的人注意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放下武器,向我投向,才是阳关大道!”

    “你们摊上?大事儿了!顽固下去?只会自取灭亡!”

    半晌之?后,矿井里隐隐响起机械升降的响动。

    洞外的三人顿时振奋,皆以为是喊话奏效,遂更加神气活现地大声呼喊:

    “放下武器,主动投降,争取从宽!”

    “放下武器,主动投降,争取从宽!”

    却听矿井下,传来一?声细弱地,疑惑地男人声音:“杨小?驴?”

    杨夕一?顿,多少?年没听过这个这个称呼了。

    她在自己的时间线里,当了太多年老太太,快要忘了自己也曾是个小?姑娘。

    而知?道她这个外号的,必然是她年少?时的故人……

    杨夕探头向井下望去?,漆黑的矿洞,数不清的木架遮挡。

    却并?不能阻碍离火眸远观须弥,微察芥子的神通。

    杨夕愣了愣:“沈先生?”

    一?个时辰后。

    地下灵石矿井里,杨夕与?沈从容相对而坐。

    杨夕已是青春黑发,沈从容却仍是白发鸡皮。两人手边各摆着一?只小?小?酒盏——即便是活到?真魔降世,沈天算也活得对得起这个他自己取的名字,活得自在精致。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始末,如果没有什么我理?解不透的,我应

    该已经把重要的信息,都告诉给先生了。

    “沈先生是有大智慧的人,我想听听您的看法?。”

    沈从容一?手端着酒盏,保持着一?个递到?嘴边要喝的姿势,只是看着杨夕。

    并?没有说出什么看法?。

    “先生?”杨夕疑惑地皱皱眉,“先生您这酒杯端了半个时辰了,怎地不喝?”

    沈从容猛地一?震,从呆滞的状态里回过神来。

    然而智商一?时还不能上?线,放下酒杯道:“你先别说话,让我缓缓。”

    杨夕一?脸懵:“先生还没喝就醉了?”

    沈从容从椅子上?站起来,原地转了三个圈儿,猛地一?拍桌子:“屁的醉了!我特么是吓得!”

    然后他又绕着屋子兜了三个大圈儿,远远地站在墙角里,对杨夕道:“你刚说的都是真的?心魔是个活物?寄生在修士体内,能杀……”

    沈从容话未说完,忽然脸色一?白,捂住了左胸口。

    只听外面轰隆一?声巨响,似有庞然大力地动山摇地砸在了灵石矿洞的上?方。

    整个灵石矿坑先是上?下震动,把矿洞里的人颠得双脚离地,继而开始猛烈地左右摇晃,似沈从容这种习武不精下盘不稳的,直接横着摔倒出去?,贴着地面撞向墙壁。

    “地动了!又地动了!”矿坑深处传来人群惊慌的叫喊。

    这一?次,是真的地动了。

    只见杨夕眸光一?凝,忽然飞身而起,掠到?沈从容身边,单手把沈从容从脸朝地的状态里捞起来,另一?只手反手摸向自己的后背脊骨,摸出一?柄小?小?的法?宝,翻过手掌啪一?声拍在身边地面上?。

    只见杨夕的手掌下,有隐隐的灵光波浪般的散播开去?,一?层一?层如海涛浪涌。

    紧跟着杨夕的掌下有青绿色的藤蔓一?股一?股的从袖口里生长出来,竟然沿着坚硬的灵石矿脉扎下根去?,隔着略微透明的灵石,肉眼可?见的在地下延展成一?整青碧色的网。

    而在那藤蔓飞快扎根生长的过程中,又有灵光沿着手腕倒灌进回杨夕身上?,整个过程眼看着杨夕一?张嫩生生孩儿面,越发的白皙剔透,清透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沈从容趴在杨夕胳膊上?,目瞪口

    呆的看这样洗施展这造化天工般的手段,心说这脸蛋要是滴水,滴出来的恐怕也是灵液吧……

    不多时,那可?怕的震动仿佛被生生压着平息了,而后又像被釜底抽薪一?般哑了火,渐渐归于了沉寂。

    而这沉寂之?中,整座灵石矿坑莫名比刚刚黯淡了些许,竟显出了几分灰败之?相。

    二人所处的矿坑之?外,甬道上?传来一?阵阵稀奇纳闷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