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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故发生地太过突然,在场的人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看到伤口处乌黑的血迹,席越目眦欲裂。

    随侍的御医连忙赶到,看完箭上的余毒吓得脸色一变,“先抱回马车吧。”

    侍卫们清理完现场,只见席越留下一句“把牺牲的人……厚葬了吧。”便匆匆进了马车。

    之后是一片凌乱而有序的混乱,福禄和暗卫步履匆匆的在马车内外来回穿梭,空气中是逐渐弥漫的烦闷和焦灼。

    “回宫!”席越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惶恐焦虑,下令回宫。这里的条件太差了,珍贵的保命药材不足,连开的方子都很难抓奇药材,这般下去……

    “陛下三思啊!”众人跪倒在地,在完全查清这次事件之前贸然回宫实在非理智之举,如今队伍里已然有了伤亡,再加上小姐伤势不明,这次陛下侥幸躲过一劫,下次再有什么意外该当如何?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还未散去的血腥气令人窒息。

    僵持之下,还是太医开了口,“陛下,小姐的伤势不宜长途跋涉,随意移动会使得毒性扩散,这处离别庄不远,别庄里也有不少药材,倒不如原路返回……”

    福禄也适时地开口:“陛下恕罪,老奴刚刚私自揣测圣意,已经派人赶往宫中,想来傍晚便能带着御医和药材到别庄。”

    席越浑身紧绷,闻言权衡一二,只得命人缓慢地架着马车返回别庄。

    刚刚还温馨的马车现在一片寂静,枝影感觉血液流动开始加快,隐痛的伤口处开始发烫。本来已经涣散的神智逐渐回归。

    枝影拉拉席越的手,缓缓地摇了摇头,席越凑近她的嘴唇,听到她轻微的气音“没事……”

    席越拿出一条薄毯给她披在身上,“嗯,我们快到了,别担心。”

    然后轻柔地拿出枝影衣袖里的镶金匕首,放在旁边的小匣子里。

    “枝枝别睡,陪我聊会儿天吧。”席越担心她一睡不起,一直不断地说着话。

    枝影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一两声。

    “我好困呀,阿越,想睡觉了,明天再聊嘛。”枝影小声地嘟囔着,浓浓的困倦愈发深重。

    “明月楼掌厨做了你爱吃的乳酪果酒葡萄酥,你要是不睡,晚上让人给你捣上冰吃好不好……

    “花酿铺里的梅花胭脂和西域的螺黛也都送到了宫里,你一会儿试试好不好看。

    “你亲自种的那株白鹤芋也活了过来,现在被花匠好好地将养着,来年春夏之交就能开花了。”

    枝影的精神愈发涣散,“待会儿我可能要变回去了,别被人看到。”

    席越见她强打着精神的样子心疼地厉害,头上青筋暴起,手也有些微颤。

    在所有人的煎熬中,马车终于到了别庄。

    已经有人提前吩咐了下去,药浴和煎好的方子已经端进了屋,枝影被抱到床上,喝下药汁抹过药膏之后终于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陛下……”席越轻轻掩上门,走出门外,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白面小生,居然是当初跟着太医院院正的学徒。

    穆实安行完礼“微臣家乡在这附近的城镇,年前返乡探亲,恰好碰到侍卫寻医便斗胆前来。”

    席越面色稍霁,让他进了内室。

    穆实安在路上已经了解了情况,看到枝影昏睡依旧皱起了眉头,如果已经昏睡的话那证明毒素依然扩散,说不准已然……无力回天了。

    不过在把脉前一切还没有定论,到底还是有几分希望的。

    穆安实先是仔细地观察伤口处,伤口不算棘手,若是箭头无毒的话甚至好好将养几日便能恢复,可是尽管已经细细地清理过,血迹也已经凝固,可是乌黑的颜色依然显眼。

    暗叹一声不好,将手放在脉搏上却觉出了脉象的古怪,这脉象……照理说毒素应该已经扩散,不然小姐也不会精神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