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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

    叶忍冬跟家里的两个小孩正在灶膛前,守着那只黑猫。

    这猫看着像家养的,黑毛带红,油光水滑的。尤其是肚子上那堆软绵的肉,看日子是过得不差。

    黑猫刚刚在院子里被灌了水,吐了一身。

    叶忍冬烧了热水给它擦了擦,就被两小孩抱到灶膛前取暖。

    程郎玉还没回,叶忍冬克制着心急生火做饭。忙完了不敢闲着,又烧了一大锅热水,等着程郎玉。

    暮色四合,程郎玉才到家。

    “相公,回来了。”叶忍冬急忙迎了出去。

    程郎玉侧开。“身上脏,夫郎离远点。”

    叶忍冬赶紧拉着人进屋,给他兑洗澡水。

    叶忍冬让两个小孩先吃饭,自己则进卧室将男人换洗的衣服拿出来,端着小板凳到澡房子里去。

    程郎玉脱了衣服进澡桶,叶忍冬就坐在一角,抱紧男人的衣服。

    “相公,那人是谁啊?”叶忍冬下巴落在衣服上。

    “三木的爹,高老三。”程郎玉道。

    叶忍冬一怔,喃喃:“怪说不得。”

    “跟你有什么关系,夫郎别多想。”程郎玉端坐在水桶里,道:“夫郎来帮我搓搓背。”

    叶忍冬起身将衣服放在架子上,往男人身后去。

    烛火下,男人的肌理分明。掌心贴上去,皮肤的温度比自己还要高些。

    叶忍冬毫无章法地在男人背上搓灰。

    “相公,那三木爹现在怎么样了?”叶忍冬心弦全在傍晚那事儿上,他问。

    “扔山里了。”程郎玉道。

    叶忍冬手一滑:“扔山里了啊!”

    不过又想到程郎玉的做事风格,叶忍冬温吞问道:“那……那不会死吧?”

    程郎玉道:“放心,相公又分寸。”

    叶忍冬默默点头,不死就好,相公为此背上人命也不值得。

    哪曾想男人卡了半截话,他继续道:“在树叉子上挂着呢,明早给他取下来扔了。”

    叶忍冬:那下来也是个半死半活的了。

    程郎玉手臂搭在浴桶上,脑袋向后抵着叶忍冬身上慢慢闭眼。

    “相公,后背搓不到了。”叶忍冬道。

    程郎玉睫羽半掀:“夫郎,换前面。”

    叶忍冬举着手,只得落在男人前边。

    木桶的热气散了些,男人面若刀刻,像仙台阆苑里的蓬莱仙。

    不过一开口,这仙气儿就落了。

    “夫郎,力道重点。”程郎玉道。

    叶忍冬抿唇,抛去那些个胡思乱想,将下巴搭在男人头顶。“重了皮会搓红。”

    程郎玉偏头,咬上那有些肉的脸道:“轻了相公就想吃人了。”

    “哦!”叶忍冬脸色骤红。

    他唇一抿,手上跟搓衣服似的,用了好大力气。

    男人身上被泡软的皴一掌下去,满手都是。

    “相公,你好多灰。”叶忍冬将手在水里过一遍。

    程郎玉懒散道:“要不你也试试?”

    叶忍冬甩头:“可别。”相公的一巴掌下去,他指定能脱掉一层皮。

    忙活完,叶忍冬甩甩酸了的胳膊,整个后背都湿了。

    “辛苦夫郎,不过夫郎还是站远点好。”程郎玉提个醒儿,从水桶站起。

    烛火下,叶忍冬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相公!”

    “嗯?”程郎玉偏头,不明所以。

    叶忍冬看他不是故意的样子,捏紧衣摆后退道:“没……没什么。”

    程郎玉将自己几下擦干。

    叶忍冬默默拎着男人换下来的衣裳,打算出去。走到门口,却被男人拎着后衣领带回。

    “相公,怎么了?”叶忍冬道。

    程郎玉只穿着中衣,薄薄一层。叶忍冬忙道:“着凉,快把衣服穿上。

    程郎玉揽过叶忍冬,草草披上衣服就往外边走。

    叶忍冬却不动,板着小脸:“穿上!”

    程郎玉蓦地轻笑:“好,穿上。”

    叶忍冬等在原地,见他规规矩矩穿好,这才开门。

    腰后突然伸来双手,叶忍冬被拢在男人怀里。带着水汽的清香袭来,叶忍冬闻着晕沉沉的。

    男人将下巴搁在肩窝,趴在他身上,跟着出去。

    叶忍冬浅笑,他很喜欢自家相公这样,也不觉着累。

    一个纵容,一个耍赖。

    叶忍冬先将脏衣服放进篓子里。又洗了手,才带着人到桌前。

    程韶跟程宝儿放下筷子,鼓着腮帮子,眼巴巴看他俩。

    程郎玉乜了两个小的一眼,慢悠悠从自家夫郎后背直起身。

    “吃饱了?”程郎玉问。

    “没!”两小孩立马埋头干饭。

    叶忍冬冁然一笑。“好了。”

    话音刚落,叶忍冬自己的脸就被捏住了。“相公?”

    程郎玉道:“喝药没?”

    叶忍冬摸摸鼻子:“忘了。”

    程郎玉瞧他眼,自己将炉子里的药倒出来,端着凑到叶忍冬鼻尖。“慢点,喝吧。”

    叶忍冬慢吞吞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