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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回去了,程郎玉跟石金山留下。

    风雪中程郎玉镇定自若,宛若一根定心针,让石金山有些服气。

    这般年纪的小伙子,少见有他这么沉稳的。

    两人顶着白雪,沿着房屋再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这才双方满意。

    满山的雪羽扑簌而下,将整片天地染成亮白的冰晶色,泛着冷光,苍茫一片。

    人在下面显得渺小而无力。

    程家祖屋,早早备好热水,糖鸡蛋在铁锅里滚着。

    等待着众人进门儿时,立马就送上。

    石金山跟一众人汇合后,担心下雪路不好走。只喝了熬的糖鸡蛋,就起身要告辞。

    毕竟在年末能接这么一大单,也是他们赚了。

    程郎玉长身玉立,站在门口身姿笔直。

    在飘雪的映衬下,倒有几分书生意气。

    本来一个月的工程,花了约莫二十天就完成,程郎玉心存感激。

    将所剩的二十两交给石金山后,对人说:“年后会办乔迁宴,到时候请石叔带着各位过来,也让我好好感谢一下。”

    石金山跟其他人连连应是。

    说实话,在程家这段日子,他们吃的比其他地方都要好太多。

    顿顿有肉不说,天冷了,还会隔三差五送些糖鸡蛋。

    主人家好吃好喝招待,虽说晚上回去的有点晚,但平时人家也多照顾。

    双方互惠互利,完成了一场满意的交易。

    程郎玉没留人,跟着程家人给工人手上塞了两个刚出锅的馒头,这才将人送走。

    叶忍冬最近腿脚好了,见人出门后,上去抓着雪地的程郎玉进屋。

    细白的手将他肩头上的雪拍去。

    “现在的雪下的大,想必明早起来,应当就能积到脚踝了,早走确实要好一点。”程仲书抽着旱烟,仰头看天。

    “进屋去吧,外头冷骨头。”谭春柳对守在门边的人摆摆手,率先进去。

    今儿个高兴,程家的男人们坐在桌上,看着外面的大雪,喝着媳妇儿温的烧酒。

    一口下去,温的高粱酒穿喉而过,辣喉暖胃。

    叶忍冬坐在程郎玉边上,看他小口酌着,也没阻止。

    他知道程郎玉今天高兴。

    桌上五盘菜。炖猪蹄,酸白菜炖粉条,凉拌萝卜丝,咸菜,梅菜扣肉。

    炖猪蹄是这几天每天中午都有的,原因是叶忍冬又把腿伤着了。

    汉子们喝酒,叶忍冬鼻尖满是烈酒的香味。

    他忍不住侧头,看清透的酒滚入程郎玉的嘴里。那唇形极好的唇瓣水润,他看得有些羞,不好意思地埋头吃饭。

    程郎玉早注意到夫郎的视线,以为他想尝尝。

    倒了一勺子,递在他唇边。

    “尝尝?”

    叶忍冬觉得这味道是好闻,醇厚浓郁,比冰凉的雪来得温润猛烈。

    他低头沾了一点,顿时舌头辣得直吐。

    钟灵秀一口闷了一小勺。笑道:“冬哥儿,好喝不?”

    叶忍冬直摇脑袋。“不好喝,但是闻着香。”

    程郎玉轻笑,五官舒展像尘封多年的画卷,惊艳了叶忍冬的眼。

    叶忍冬哪还记得什么不好喝,刚巧程郎玉的手还没收回。

    他捏紧男人手腕,就往嘴里塞。

    那半勺烈酒就进了肚子,呛得他直接咳嗽。

    钟灵秀笑得仰倒在程立君的身上。

    “哎呦,咱冬哥儿看郎玉看呆了呀。”

    程立君看着靠在自己腿上的钟灵秀,双手轻轻贴在她脸上。悄声劝道:“好了,饭要凉了。”

    程仲书跟程大伯、程二伯喝得二麻二麻的。

    程仲书眼神落到虚空,现在房子已经修好了,他在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想着孙子无论去哪儿留在村里,还是去山脚,至少都有一个住处。

    叶忍冬从来没沾过酒,且还是烈酒。

    此刻,他双眼蒙着水雾,被程郎玉抱着回家。

    雪还没有积起来,程韶跟程宝儿牵着,紧紧跟在两人身后。

    程宝儿胆子大些,敢在程郎玉身边说话了。

    她不解地看着被抱着的叶忍冬,问程韶道:“阿嫂又抱了?”

    她记得阿嫂前些天都是被抱着回去的,可是明明可以走路了呀,今天又抱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