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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清楚髭切的话后,鹤丸呆了呆,张大了嘴巴。

    他应该是没有听错的。

    “髭切你……”鹤丸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突然好温柔。”

    髭切道:“哦呀?”

    她抬眼看了看鹤丸,然后伸手在他脑门处轻轻敲了一下。鹤丸乖乖梗着脖子在那被她敲,完全不敢躲。

    “这明明是夸奖,”他小声嘟囔着。

    髭切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你这话,不就是在埋怨我的严厉吗?”

    鹤丸尴尬地摸了摸后颈。

    不过髭切倒是没有反驳。

    她自己也承认,之前无论是对弟弟还是对鹤丸,她向来都是十分严厉的。

    作为刀,自身的经历影响了她的性格行为,但是她本来也很赞同严厉促进成长这样的方式。

    髭切道:“突然被我这样拜托,觉得很奇怪吗,鹤丸?”

    鹤丸小心地点点头,心里像是有几个名为“惶恐”的小人在跳舞,“有一些。你不像是会这样做。”

    让膝丸自己谨记源氏重宝的身份,规束好行为。

    如果这点事都没有做到,造成了什么后果,也由膝丸自己承担。

    说再多遍,也不如亲身经历一起。

    髭切对后辈一直奉行着这样严厉的摔打教育,至少在鹤丸国永的记忆里一直是如此。

    面对鹤丸的疑惑,髭切坦言道:“情况不一样。”

    鹤丸道:“哪里不一样?”

    “你忘了?弟弟不是现在的‘膝丸’,他是从未来来的,”髭切慢慢道,“现在时间里的事情都不应该是未来的弟弟应该承担的内容。这个时候,他本就是安静地待在某处的。”

    所以。

    她也可以放纵自己的内心,柔软一点。

    鹤丸心里复杂地应了下来。

    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让他心中不由生出一种可悲之情。说到底,他们这样的器物便都是如此的命运。

    如果不是御家人和御内人的形式变化,髭切和膝丸这样隔着时间的重逢,也不至于变成如此模样。

    等到膝丸回来的时候,他感受到的就是一屋子有些沉重的气氛。

    他敏锐地感知到,大概有什么事情背着他发生了。

    但是对上姐姐望过来的目光时,膝丸沉默之后,还是将内心的疑惑咽了下去。他直觉姐姐似乎不希望自己问。

    既然如此,那便不问了。

    膝丸收敛好情绪,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重新在位子上坐下。仅仅是出去了一趟,他周身就染上了属于秋季的萧瑟凉意。

    不久前还带着夏季粘稠的天气,好像已经与此刻割裂,一时间竟然都想不起还存在过这样一段日子了。

    略微喘了口气后,膝丸不等髭切发问,就主动说道:“那些送鹤丸过来的人还在,但是也透露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座寺庙简直像是自动下了一个不透露秘密的禁制。

    “这样吗。”

    髭切仅仅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不甚在意地一笑。

    “哈哈哈,无妨。总归,北条家的人大概不久后就会现身让我们见一见了。”

    作为陪葬品的刀剑会被重新挖出来。

    被安达家藏着的,曾属于源氏将军的宝刀,自然更不可能被放过。

    谁都不能改变。

    当北条家的人终于正大光明地走进了寺庙,朝着髭切这边过来时,膝丸心中只重复着一句话:终于来了。

    作为不能出现的存在,膝丸又一次被髭切强行塞进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