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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此时见太子落于下风,正在百里靖的耳边大声喝骂,催促他快些动手,过去帮忙。

    可是这些话此时在百里靖听来,就如同苍蝇的嗡嗡声一般,虽然让人烦闷,但是却充耳不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概念,婉曦不愿自己去杀害伏溯。

    就这样,百里靖跟婉曦跨越了千百人,千百米,千百年的距离,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就在皇帝等得极度不耐烦的时候,准备拿手里的鞭子去抽百里靖的时候,百里靖突然一拽手里的缰绳,一展手里的纸扇,向伏溯方向一冲而去。

    皇帝这才满意地点头轻笑,继续指挥战争。

    伏溯看见百里靖冲了过来,只是轻轻冷哼一声,手中细剑挥舞了几下,一团更加耀眼的红光附身于剑身之上。

    可是就在他打算回身给疾驰过来的百里靖捅上一剑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骑着战马疾驰而来的百里靖竟然一夹马肚子,从马身上纵身而起,手中纸扇上突然弹出了几把细刃,冷光耀人。

    就在伏溯在想着如何躲避这一击的时候,百里靖竟然直接掠过了他的身体,手中折扇的锋芒化为一道寒光向太子挥去。

    一道弧光划过,却因为太子的抵挡仅仅只是划在了太子的手腕上,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唰!

    一道血线飞溅而出,伴随着一阵难以置信地惨叫声。

    哐啷一声!

    岚霜剑应声摔在地上。

    伏溯虽然并不懂百里靖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反水来帮助自己,但是他却知道,这个机会稍纵即逝,千载难逢。

    手中的烈焰剑突然撇在地上,腰间插着一直未曾动用的天罗刀出鞘。

    一道寒光,在着月光的照耀下,更加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寒冷。

    明晃晃耀人耳目,冷森森令人胆寒。

    “天罗四十八斩!”

    随着声音,伏溯瞬间便化为了一连串的幻影,在太子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已经是四十八刀的末尾了。

    这就是天罗刀法的绝学——天罗四十八斩。

    只在一瞬间,消耗尽全身的精、气、神,斩出四十八刀仅仅只是在一瞬之间。

    “为,为,为什么?”

    太子浑身全是血线,鲜血四溅飞射。不过这也是这位太子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下一刻,这个刚才还手拿岚霜剑,跟伏溯大战三百回合,仅仅只是落了一个下风的太子,便化为了一堆的肉沫,消散在人世间了。

    百里靖眼神极为复杂,终了,叹息一声,“虽然都是苟且偷生,虽然都是为人走狗,但是,我与你,并不完全相同,殿下是皇上手中的一颗棋子,是皇室子弟,而百里靖却是自由的,只要我想离开。”

    可惜的是,太子此时已经化为了一堆肉沫了,恐怕再也没有听见这句话的机会了。

    可是换句话来说,就算他听见了,又能够明白这句话究竟代表着什么吗?

    对于他这种视生存为生存的人来说,可能此生都无法理解,百里靖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背叛皇帝。

    其实不解的不仅仅是他,就连伏溯都有些难以理解,看着百里靖,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帮我?”

    百里靖看着远处的一颗大树,惨白的月光水一样的流淌下来,照在他写满悲伤的脸上。

    在这乱军当中,在这上万人的厮杀当中,这里的时间却仿佛静止了一样。

    “为了生存!”百里靖长舒出一口气道:“我也是为了生存!”百里靖自然不会说,他是感觉到了婉曦的目光,这才选择帮主伏溯,反正这个太子也不能走到最后。

    婉曦不想让他做的,他都可以不做,婉曦希望,他都会尽力的去帮助她,这是百里靖深爱一个人的方式,是他的执着,是他的痴。

    伏溯不禁呵呵轻笑两声,“你这好像是在为找死做准备!”

    百里靖长叹一口气,“有些事就是如此之两难,自古以来,鱼跟熊掌不可兼得。”

    斜瞥了伏溯一样,百里靖继续道:“与其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苟且偷生,那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去死呢!我以前的生活,每天活着都跟死去一样,而现在,我却突然之间觉得我活了过来。”

    伏溯顿时也陷入了一片沉默,天罗刀在身边飞舞旋转,将一干接近他们这里的小兵全部变成一堆的肉沫,脸上表情却未曾有过半分的更改。

    百里靖想来也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此时如是想也许是伏溯,也或许是婉曦,更或许是莫言,余老三,以及场上一个个正在浴血奋战的士兵。

    但是只有一个人断然不会这么想,那就是伏深,他的视线里,向来只有自己,连亲生儿子,也不过是用来利用,可以抛弃的。

    皇帝此时坐在战马上,只觉得自己的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牙齿之间都蹦出血来,“百里靖……”

    回头冲着身后一挥手,大吼道:“禁卫弓箭手呢?给寡人拉上来!”

    随着皇帝的声音,一支非常特殊的,仿佛所有人都隐匿在黑暗里的百人小队被喊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