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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什么?”夏云则不高兴了,表示我这是以毒攻毒,反正常辉讨好型人格一时半会改不了,那讨好别人还不如讨好我呢。

    至少我还有点底线,不会搞得地主家里都没有余粮。

    常辉把脑袋埋到胸口,耳廓都红了,讷讷道:“我也讨厌这样,可是怎么改呢……”

    傅光洲的话让他后背发寒,不敢问霸总当年吃了多大的亏,直觉那会是个惊天巨雷。

    傅光洲笑够了,抹去眼角的泪,感叹道:“你比我运气好。”

    至少这倒霉孩子身边有个真心实意为他着想的小教练,虽然不太靠谱,却误打误撞地对症下了药。

    如果当年有人拉自己一把,他也不至于从一个坦率正直的热血青年变成游戏人间的风流浪子。

    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但给迷茫青年指点迷津还是可以的。

    他又点了一颗烟,长长地吸了一口,缓声道:“我们做自动化设备的,电磁阀的灵敏度至关重要,你做人也一样,不想吃大亏,就提高自己的灵敏度,别让人蹬着鼻子上脸。”

    常辉眨着眼睛,努力消化他这套理论,夏云则却秒懂了,拊掌感叹霸总不愧被社会毒打了这么多年,都是沾着血泪的宝贵经验!

    至于怎么提高灵敏度,这可是他的强项——上辈子在宫里整天看别人明争暗斗言语机锋,就是一头猪也无师自通了。

    常辉这样无私奉献的小暖男,平时揩他点油他习惯忍耐,但如果直接拿刀子给他放血,他再圣母也会奋起反抗。

    夏云则不介意把自己敏感多思的性情匀给他点儿,让他自觉培养出“这些刁民要害朕”的警戒意识,说不定将来也能进化成被踩一下尾巴都要跳三跳的娇气包。

    据他观察,锱铢必较的自私鬼都生活得挺好,倒是慷慨仗义的老好人免不了被人温水煮青蛙。

    送走傅光洲,夏云则一边带着常辉撸铁一边给他面授机宜,努力让他改弦更张,抛弃圣母路线,跟自己手拉手在作精的道路上高歌猛进。

    这与他多年来受到的教育相悖,常辉本能地想反驳,对上小教练理直气壮的眼神又秒怂了,只得心虚地擦一擦汗,收拾自己碎成饺子馅的三观。

    “可是……”他弱弱地插了句嘴,“太作的话,没人会喜欢吧?”

    谁说的?陆哥可喜欢了。

    夏云则想起他男朋友就眉飞色舞,抬着下巴傲骄地说:“被作跑的都不是真朋友,不是真朋友你还在乎他们做什么?”

    人不为己天打雷劈,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不坑别人就够意思了,凭什么任由别人坑自己?

    真朋友没有只索求不付出的,就算财力不匹配,受了人家的惠也会力所能及以其他方式回报。

    他也不求人见人爱,去芜存菁,双向淘汰才是交友之道。

    常辉胸口一抽,被这套闻所未闻的理论捶打得丢盔弃甲,表示他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当然,回去之前,他还是想把课时费结算结算转给傅光洲。

    夏云则对他彻底无语了,好说歹说,保证把他的课置换给傅光洲,只要煌世没破产,霸总随时回来练。

    常辉一拍手,觉得这个法子两全齐美,也让他暗暗松了口气——那点私教费对傅光洲来说九牛一毛,对常辉这个学生仔还是蛮有压力的。

    学生仔拎着一袋子面包蛋糕兴冲冲地离开又兴冲冲地折返,带回两杯奶茶,一杯给他,一杯给帮忙调课的前台妹子。

    夏云则几乎被他身上的天使光辉闪瞎狗眼,甚至产生了见贤思齐的念头,颠颠地跑上楼去闹他陆哥。

    陆远非见他进来,未语先笑,眼中漾着温柔的暖意,问:“来摸鱼?”

    客气,来摸你。

    他捧着奶茶坐到老板大腿上,一手揽住对方的颈项,一手把吸管怼到人家嘴边,声音软绵绵地拖着长腔:“哥,新出的芝芝芋泥,你尝尝。”

    陆远非十动然拒,嫌弃地偏过头去:“我不喝这玩意。”

    夏云则不信这个邪,磨了半天也没磨开陆远非的尊口,只好自己享受,含着吸管边吸边抱怨:“一点甜食也不吃,你太没口福了。”

    “谁说的?”陆远非凑过来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我明明最有口福了。”

    夏云则呆呆地咽下一口奶茶,轰地红了脸。

    哎呀,再被陆哥撩下去,他的柜门可就关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