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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老爷并不回话,任其羞辱。小静的离去,让他心如死灰。他曾经得到过一切,虽然手段并不光明;此刻又失去了一切,原本就不是他的,他只是将它物归原主。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人生本来就是如此。

    骂到后来,寸可染有些声嘶力竭了,踱步到了那把太师椅跟前。金丝楠木打作的椅子,木纹清晰而细腻,靠背上雕了一只麒麟,古色古香,栩栩如生。就在一个时辰前,这把象征着翡翠城至高无上权力的座椅,只有玉老爷才可以坐在上面。

    寸可染摩挲一阵交椅的把手,缓缓坐下,合了双眼。坐在这权力之上,他心安理得,这一切本来就是属于他们寸家的,他只是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为了将那些鹊巢鸠占者赶出翡翠城,他整整谋划了三十年,其间的苦痛唯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惜废尽武功,自残身体,以求接近玉老爷。好在上天待他不薄,令他得到了一本“息壤功”的绝世功法,他完全可以凭武功完败自己的对手,但他懂得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头脑,所以他宁肯用智计去战胜敌人。

    此刻,他终于可以告慰那些逝去的父兄们:翡翠城从此又姓寸了。他闭着眼,面色平静,内心却掀起了狂澜。

    往事从不遥远,寸可染却不喜欢沉浸于回忆当中,他霍然起身,运起息壤功,将一干待罪的羔羊尽数点了穴道。凌若谷只觉寸可染的指风如电,直袭自己腹部的气海穴,当下不动声色潜运内力,将指风化解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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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林深处,树木遮天蔽日,有的高达数十丈,太阳懒懒散散的透下来,在阴凉处形成一个个闪亮的光斑。藤蔓攀沿着树木向上生长,一条小径没在青草中央,若是第一次行走,根本找不到路途。

    两个黑衣人拿了砍刀,将路边的枝蔓斩断,嘴里不住的骂道:“这些树也真他妈的长得快,十天不走这里,路都不见了。”

    一群人行色匆匆,正穿行于其中。寸可染坐在轿中,抬头看了看,满眼都是枝枝丫丫的绿色,看不见天,他摇了摇头,问道:“还要多久才能走出这座山?”

    前面抬轿的答道:“照现在的行程,大概还要两三个时辰。”

    “那就让他们快点,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过河。”寸可染不耐的摇了摇手。

    “快走,快走,再迟今天就过不了河了。”一个黑衣人大声喊道。

    “他奶奶的熊,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啊,都一个月了,整日在这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席特库见到舞碧空给自己递了个眼色,粗声问道。

    “你娘的少在老子面前耍威风,穿过此山,前方就是雾露河,给老子动作快点。”黑衣人怒道,用刀背大力将席特库的后心拍的啪啪作响。

    席特库大怒,挥拳就打,怎知每日被强迫服了快乐丸,气力不济,动作颇为迟缓。那黑衣人横刀隔住,撞得席特库手臂生疼。席特库知道自己根本无力对付,只得忍气吞声,退后几步,低头行路。

    寸可染看到眼前这般人的狼狈像,心中说不出的痛快。此刻他本来可以在翡翠城喝着香茗,享受重振寸家声威的后得到的清福,完全不用亲自押送囚徒来讨这份罪受。虽然他这些年吃惯了苦,还是给自己备了顶轿子,他要看着自己的敌人——玉老爷在自己的折磨之下,令他时时面对死亡的恐惧,这样比痛痛快快的杀死他要快乐的多。

    忽听一人惊呼:“竹青……你怎么了。”众人循声看去,只见玉姗然蹲在地上,怀里抱了竹青,眼中尽是泪水。

    舞碧空急忙走进,只见竹青双目紧闭,面色苍白,额间尽是汗水,忙弯腰探了探竹青的鼻息,呼吸细弱,若有似无。

    舞碧空忙伸出两指,用力掐住竹青的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