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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遂在石屋内搁了些枯草,算是有了个歇脚的小窝。

    日间两人就到山岗下的溪边捉些河鱼,挖些野菜来吃,日子过得倒也有些惬意。

    十几日下来,凌若谷将山寨的故事都讲完了,几次问起白衣少年的名字,白衣少年总是王顾左右而言他。

    末了白衣少年道:“哥,不是我不肯告诉你呢,但娘亲口对我说过,若我对外人说起自己的名字,她就要削发为尼的。哎,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难道不吉吗?竟要给娘带来灾祸,如果真是这样,我宁肯自己永远不要有名字好了。”说完这番话,白衣少年一改往日滔滔不绝的模样,仿佛变得心事重重,愁眉不展起来。

    凌若谷见触及了他的伤心处,连连安慰道:“不会的,你娘不过是怕你遇见坏人,所以才这样说的。”

    白衣少年幽幽的道:“不,娘不会骗我的。娘连我们住的地方也不许我告诉别人。”

    凌若谷道:“山寨里长辈们都叫我谷儿,可我听起来就似孤儿一般,他们这样叫我,还不是一样没事。”

    “不许你拿自己瞎比喻,没道理的咒自己是孤儿。爹娘只生了我一个,也没什么兄弟姐妹,打小我就觉得自己好孤独。今日遇见了你,觉得你是个好人,自己从此有了一个大哥,真的好开心呢。”

    凌若谷看他平日总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哪知竟有如此重的心事,听了这番话,心神激荡:“我也将你当成自己的亲兄弟呢,以后你要记得自己除了爹娘,还有个哥哥了。”

    这天中午,凌若谷闲来无事,又开始练习一遍拿云手,可是不知何故,却无丝毫进境,甚至先前颇有心得的地方,现下反而变得生疏起来,施展起来竟完全不得要领。

    “莫非这黑井帮的腐心掌竟将自己的脑子也给弄糊涂了吗?真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呀,如此下去还奢谈什么为父报仇。”凌若谷暗自心惊,面上却不露声色,生怕白衣少年知道后又为自己的事烦心。

    白衣少年看在眼里,也觉奇怪,寻思道:“虽说勤能补拙,可凡事也要讲求天分,似哥哥这般蛮练下去,恐怕是欲速不达了。我得想法子将他的心思往别处转转。”

    白衣少年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哥,每日看你练武,咱这个不学武术的人实在闷得发慌,陪我道外边走走好不?”

    凌若谷闻言,大声笑道:“哈哈......不学无术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别说我又占你便宜。”

    白衣少年作势欲打,凌若谷急忙避开,二人就这样一路打打闹闹往前方的山谷行去。

    “哥,你看那些小动物是什么?”白衣少年指了指前方的树丛,轻声说道。

    “嘘,千万别出声。是野兔,总共有三只,等我去将它们抓来晚上就可以美餐一顿了。”

    凌若谷猫下腰蹑手蹑脚的悄然靠近,几只灰色的野兔兀自在树下觅食,对身边的危机仿佛浑然不觉。

    待他行到五六丈开外,那些野兔突然转身,发足狂奔,而后顺着山谷滚落。

    白衣少年赶上,笑着讥道:“你当这些兔子傻啊,我看你才傻呢,被人耍了还不知道。我的傻哥哥。”

    凌若谷更不答话,拔腿追去,两人一路追到谷中的溪边。

    那些兔子见不能将两人甩掉,纵身跃上溪边的石头,向前面的山峰逃去。

    凌若谷尾随其后,哪里肯舍,转瞬间又追出几里地,到了一个悬崖下面,与兔子的距离越来越近。忽听“嗤嗤”几声响,三只兔子肚皮朝上,倒在了地上。

    凌若谷正自奇怪,白衣少年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

    正欲搭话,忽听崖上一个浑厚的声音唱到:

    “丰狱尘埋兮光犯斗,青天暗霮兮悲风吼。

    午夜悬门兮魑魅走,为主提归兮豪侠手。

    五陵游兮藏入袖,三尺芒兮破穷寇。

    倚天兮撑白昼,沉渊兮化龙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