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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正愕然间,却见马如骥止住了哭声,然后抹了抹脸,随即便恢复了往日那平静的神态。

    只听他继续说道:“各位英雄想必都知道,我紫骝山寨全部营生靠的就是良驹宝马,关于马道的学问,敝寨实不敢做第二人想。乃自祖师爷开山立派以来,敝寨就传下了一部《马经》,经寨中先辈两百余年不断完善,此经内容对养马,驯马,相马,以及各种马疾的医治无所不包。即便九方皋,伯乐之流再世,谅来也不能望我等之项背。九方皋相马独观天机,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内而忘其外,高出伯乐何止千万。九方皋,伯乐之道,不外乎得千里马与驽马之别;敝寨却有将驽马驯成良马,将良马驯成千里马的本事,可谓点石成金,直夺天地造化之功。”

    说到此处,目光向四处扫了扫。众人心道,此言倒是不虚,紫骝山寨若称马道天下第二,恐怕没人敢称天下第一。

    见无人提出异议,马如骥又道:“这部《马经》藏于绝密之处,寨中除了寨主,唯有高出寨主一个辈分以上的前辈方知道收藏之所。半个月前,大师兄去了藏书的密室内,赫然发现经书已经不翼而飞。此经既凝结了本寨历代高人的心血,铁二哥,金三哥,此刻在大哥手上丢了,叫他如何不急?当下向我和鲁先生交待了寨中事物,就下山去了。”听到这里,铁横山与金霸先对望了一眼,心想紫骝山寨人人将《马经》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而今既给贼人盗去,大哥此去追寻经书恐怕也是大海捞针,一时难有结果。”

    “后来发生的一切,在座的唯有我和鲁先生是当事人,就请鲁先生给各位叙述吧。”马如骥呷了口茶,对鲁先生言道。

    鲁先生愣了愣神,仿佛若有所思,却又答非所问地喃喃道:“果然是……他……”

    忽觉大家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顿觉方才有些失态,定神道:“凌寨主出门前对我和马副寨主交代,‘来人既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经书盗走,武功计谋之高,世所罕见。而且贼人若无在寨中身居高位的人做内应,定然寻不到开启密室的法子。我此去寻回经书是次要的,当务之急是找出潜伏在山寨里的内奸。我一下山,内奸的警惕之心必然大减,你二人一定暗中察言观色,留意寨中各色人等有无不寻常举动,我自有引蛇出洞的妙计。’听了寨主这番话,我们自然心中稍慰。紫骝山寨这二十多年来什么大风大浪见过,每次还不是在寨主的统领下平安度过。”

    铁横山与金霸先听到察言观色四个字时,都不由得面色陡变。

    觉非大师则寻思,“凌霄不愧为紫骝山寨的领袖人物,孰重孰轻分的一清二楚,《马经》固然是山寨安身立命的重要物事,但内奸偕同外贼暗中窥伺,令山寨处于随时倾覆的危险境地。原来他不参与婚宴,却有这等苦衷。但马如骥似乎也无需为此痛哭流涕呀!”

    “凌寨主走后,我和马副寨主自是加倍小心留意寨中各种蛛丝马迹,一刻也不敢松懈。如此一直到了凌寨主下山后的第三天上午,我二人也没得出丝毫头绪。忽听马声嘶鸣,正是凌寨主的坐骑--绝影神驹,可马背上却空无一人!”

    “你说什么,难道大哥他......”只听啪的一声,铁横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荡,一掌击在花梨木的八仙桌上。众人齐齐望去,桌面深陷,留下一只手掌的形状。

    邻座的出尘子叫道:“好厉害的大力金刚掌,要用此掌法击碎桌面,我也能够做得,但铁二哥这等能将掌力收发自如,在下就算再练二十年也未必及得,佩服佩服。”说完这番话,出尘子却见铁横山仍然自顾自喝着闷酒,旁人也不应和自己,倒觉无趣,也自斟了一盅,一饮而尽,大概也知道说错了话,却又实在不明白究竟错在哪里。

    “绝影性灵通神,即便遇到何等危机,也断不会舍下主人独自逃命,现下一定是来给我等报信的。我二人来不及细想,当即紧跟绝影身后,策马下山,幸有神驹识途,一路向南飞驰大约三个时辰,直到了月亮山落水洞地界的一处断崖,绝影方才停住脚步,仰天悲鸣。我们即刻翻身下马,在那断崖四周查勘。我纵身踏上几块巨石,哪知岩石竟轰然坍塌,显然正是受了寨主的绝影掌力,内部其实早已化为灰烬,从外表却看不出任何异样。搜索了约摸半个时辰,马副寨主看到断崖下一丈深的地方,隐约有一丝光亮闪过,原来是一柄短剑齐柄没入石中。我二人费了盏茶的功夫才将短剑取出,此剑正是寨主的绝影剑,剑身还钉了一张用衣帛书写的血书。”

    马如骥随即从怀中掏出了那份血书,与宠天寿,彭一虎,觉非等人一一传阅。白色的锦帛,染了斑斑血迹,血迹已经发黑,只见上面写道----

    我为奸人暗算

    天命该绝

    马如骥即登寨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