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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凯见状,心中大急,无奈被舞碧空紧紧缠住,根本脱不了身。他这一分心,身形顿时为之一滞。

    舞碧空抓住这难得的时机,立刻抢了先手,食指一曲,弹指急点邓凯肘部的曲池穴。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邓凯身形一沉,一式“云深不知处”晃过,暗自惊心:“今日稍有差池,定要败在阵前,自己输了不打紧,师傅的名头以及师门的清誉,却是无论也如何丢不得的。”当下打起精神,心无旁骛,一心应敌,“荡胸生层云”又已施展开来。

    舞碧空刚要得手,忽见邓凯身影飘忽不定,瞬间闪过,右掌反而顺势攻出,疾疾切向自己的食指,顿觉对方的掌风中竟隐隐含有君临天下之意,凛然不可侵犯。自己若不收指,就等于将食指送到对方掌下,唯有任人宰割了。

    场中诸人大都只觉二人斗得好看,却不知二人此刻实乃以性命相搏,情形实在凶险至极。黑井帮的常氏两兄弟倒是看出端倪,彼此对视而笑,心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两人兀自年青,武功竟远在我兄弟两人之上。今日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最好不过。舞碧空你小子平日自恃武功过人,竟敢不将老夫放在眼里,今日你若死了,我等自当为你收尸,帮主也怪罪我们不得。”

    舞碧空微微张口,邓凯忽的瞥见一道黑影疾掠面门,似箭非箭,似鞭非鞭,如灵蛇般游动不定,自己若不撤掌,固然可以切断舞碧空的食指,但如此一来自己的面门恐怕也要被砸的稀烂!这本账无论如何也不合算。

    一念及此,运劲于面,身形陡撤三尺。可还是迟了,那道黑影竟如附骨之蛆暴长三尺,便扫中了邓凯的面颊。邓凯先是觉得脸上一丝微热,忽又转为一些凉意,又有些粘粘的感觉,最后是一阵火辣。饶是他应变奇速,又有神功护体,面部也已现了一道血痕,左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邓凯这才看清了,这一击既不是什么暗器,也不是什么软鞭,竟是一条舌头,舞碧空的舌头!舞碧空张口时,吐出的竟是自己的舌头,如青蛙捕食一样,直击猎物,此招之下鲜有逃生者。

    正是应了那句古话:“舌下有龙泉,杀人不见血。”这也难怪邓凯,天下竟有这样的人,真的将自己的舌头炼成一种独门兵器,又有谁能想到!

    大惊之下,邓凯一式“山静云初吐”,护住全身要害,当下以静制动,只守不攻。

    舞碧空也是暗自心惊,满以为这招杀手锏能将对方一击毙命,怎知邓凯身法之快竟不在自己之下,不但避过这致命一击,他的内力竟能够趁自己内力空虚之际发动反击。

    先前与盖天仇的一战,自己已经受了内伤,虽不碍事,也得将养几天方能恢复,若继续缠斗下去,时间一久,自己内力不济,恐怕落败也未可知。不如就此见好就收,罢手言和也好。

    于是舞碧空往右边一横,飘出一丈开外,刚好立于高台的边缘,施一礼道:“邓兄,小弟身有急事,咱们今日恐怕难分高下,不如改日再战如何?”

    邓凯见舞碧空正处于上风,忽然提议罢手,自己这边正担心筹集给鲁王军用的银钱有失,又自为凌若谷的安危着急,闻言更是求之不得,说道:“好,就依兄台所言。”

    说罢纵身跳下,抱了盖天仇的尸身,就要离开。黑井帮一名帮众见状上前拦截,邓凯一脚将其踢飞了去,扬长而去。

    舞碧空抬眼望了望宋逐流:“一群废物!怎的竟让那太监走脱?须知此人乃南明逆贼的紧要人物。”宋逐流一听,懦懦的道:“我等实未想到那老儿会逃跑啊。”常氏兄弟老脸一红,默然不语。

    舞碧空见气氛颇有几分尴尬,忙道:“也怪我未交代清楚,二老无需过分自责。”

    大家正欲稍事休息,一匹快马飞驰而至,眨眼间就到了众人跟前。一人随后跳下,快步奔到舞碧空身前,单膝跪地道:“正白旗席特库拜见将军,属下在前方三十里山脚下的高海村外,探得一着南明官服的逆贼,似是大有来头之人,小人未敢惊动此人,已嘱人监视其一举一动,当如何行事,还请将军示下。”

    舞碧空大喜道:“快快请起,你且前方带路,捉了此人,我将保举这里所有人等一律升官发财。”一行人即刻启程,往高海村赶去。

    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打眼一瞧,依山傍水建了些木屋,约摸只有十几户人家。转过一丛树林,来到一个深宅大院门口,席特库小声道:“将军,那逆贼就在里面歇息。”

    黑井帮帮众即刻将大院四周团团围住,舞碧空,常氏兄弟等人则破门而入。入得院内,只见男女老少七八口人被绳索拴在一起,几个汉子提了鬼头大刀在旁边看护,哪里还有宠天寿的身影。席特库一看傻眼了,大声斥道:“怎么回事?叫你等小心行事,切莫惊动贼人,你们倒好,我前脚一走,后脚你们就叫他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