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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若谷与夏若彤别过,一路疾奔下山。

    过不多久,明思由忽的张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蜷缩在他怀中便要挣扎着起身。

    “由儿别动。”凌若谷不等她说话,轻轻扶起她的身子,打开方才夏若彤给的油纸包,只见里面的龙珠茶一颗颗芝麻大小,颜色碧绿通透,异香扑鼻,手指小心的拈了三四粒,送到明思由口中:“快将这个服下。”

    明思由将它含在嘴里,入口即化,但觉细滑香甜,刹那间自唇齿之间沁入心脾,五脏六腑跟着生出丝丝暖意,便将心头的烦闷与痛楚消去不少,全身上下顿时轻松多了,便忆起昏倒之前的事情来,急道:“哥,咱们快些去救夏小姐吧,她为了救我,叫兰小伤给捉去了。”

    “由儿且安心养伤,等我下山将你安置于江庄主那里,便去救她。”凌若谷抱紧了,又飞出了十来丈:“夏庄主已经先赶去拜月教了。”

    “夏小姐对哥哥情深意重,他们日后在一起,开枝散叶,白头偕老,我也放心了。也罢,等我在凤庆祥茶庄将身子养好些,正好离他而去,免得折柳相赠,徒增烦恼。”明思由暗暗下定了决心,眼前这张英俊的脸,无形中竟多了些沧桑出来,心头一惊,轻声问道:“哥,我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与雨初的婚约已经解除了。”凌若谷强装笑脸,在她耳边道:“由儿,今后咱们再也不要分开了,答应我今后都不许生出离开我的念头。”

    明思由听到婚约已经解除,先是一喜:“难道是谷哥的母亲说动了易武山庄的人?”随即忧上心头:“夏小姐对谷哥一往情深,又舍身相救与我,我岂是无情无义之人,怎么忍心横刀夺爱。在说我这半条命的人,哪有资格去喜欢别人,我跟在你售后,岂不是害了你。”

    再看他的双眼竟有些红肿,分明是刚刚哭过,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失声问道:“怎么你母亲她老人家不与我们同行?”

    凌若谷不愿让她知道母亲的死讯,用手揉了揉眼睛,掩饰道:“山寨有急事,娘跟马叔叔便先回去了。”

    “那你为何要哭?”明思由聪敏机智,一看凌若谷这等表情便知道他藏了心事,如何瞒得过她。

    “我……我方才出来不见了你,担心之下,便……”凌若谷自结识她以来,从未像今日这般向她撒谎,结结巴巴说完这番话,只觉得耳根发烫。

    “谷哥,都是由儿不好,教你担心了。”明思由眼波流转,将面颊紧贴凌若谷的胸膛,只听见砰砰的心跳声低沉而有力,便传到了自己的心坎上,再要说话,思绪一时百转千回,却又不知如何言语,便又想起在空山寺修行的母亲来:“我终究还是要离开他的,娘,天下之大,何处才是由儿的归宿,孩儿过些日子便来陪你老人家。”

    凤庆祥茶庄,百丈崖。

    还是那间木屋。

    江无涯已经沏好了一壶普洱茶,茶汤浓酽,香气四溢。

    明思由望着凌若谷消失的背影,一颗心早已跟着飞了去,哪有心思品饮,一杯喝下只觉得苦涩难当,令人再也不想喝第二口:“不知傻哥哥这番去拜月教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原来这茶得味道竟也随着人的心境不同而不同,真是茶性如人性了。”明思由一手拿了茶盅,一面盘算着如何摆脱江无涯。

    “明姑娘这是要往哪里去,凌少侠临走之时可是千嘱咐万叮咛过,要我一定要跟着你,要是他回到茶庄,不见明姑娘你,岂不是要拆了我的房子。”见明思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正要的往门外走,江无涯急忙起身拦住。

    明思由无奈,只得怏怏坐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江无涯见她脸色忽喜忽忧,搞不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轻轻摇头道:“年轻人为情所困,本是常事。只是你们之间的事却过于复杂了,不过他钟情于你,这个谁都瞧得出来,你想逃避也不是个办法,我看你还是耐心的等他回来吧,也好借这段时间养养身子。”

    “我看这木屋看似普通,实际上到处都暗藏了机关,要是有什么仇家贸然入来,肯定要被江庄主你困在这里面了。”明思由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无涯。

    江无涯向来喜欢研究些奇yín巧计的机关暗器,听她夸赞自己的技艺,不觉有些飘飘然:“明姑娘是明眼人,这些小计怎么瞒得过你。”

    “木屋大门左侧的碟状物不知有何用处?”明思由踱步到了窗前。

    “只消往左边轻轻拧动它,屋顶上的铁甲便会于顷刻之间落下,将整个木屋罩在里面,任他什么强敌,只要给困在里面,也只有挨宰的份。”江无涯脸上颇有得色。

    “妙哉,妙哉,江庄主果然是智计过人。”明思由拊掌笑道,忽的面色一变,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