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不管我喜不喜欢她,她终究是我名分上的妻子。就是换了别人落在水中,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何况是她。”凌若谷不会游水,本想就此跃上不远处的栈桥,无奈方才一番苦斗,此刻情急之下,一时气力不继,身子只得往怪物身上坠去。

    那怪物失去了双目,盛怒之下,气力更比平日大了许多。尾巴一掀,挟着巨浪,向凌若谷当头袭来。

    凌若谷没了夏雨初的踪影,无心缠斗,借着巨浪的冲力,钻进了水中,凭着记忆朝夏雨初所在的位置游去。他本不会游水,全仗着身上的上乘内力,憋了气,双手来个狗刨式在湖底摸索前行。

    夏雨初此刻已经被巨浪卷入了水中,虽然心中一片清明,无奈身上受了方才的巨压,手脚竟分毫动弹不得,便向水底缓缓沉了下去:“原来我真是这湖里的一粒石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便是这冰凉的湖底,那句话不过是儿时的一句戏言罢了,他从未放在心上,我倒是往心里去了,他终究不是追随我的那一粒石子,祝他与明姑娘白头偕老吧,我是多余的。”

    凌若谷人在水中,眼睛却在四下搜寻,明知夏雨初身上一丝不挂,两人撞在一起,着实尴尬,但此刻为了救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不会游水,那便像这个石子一般也掉进去陪着你。”两颗滚烫的泪珠融在了湖水里,夏雨初看见水底一步步走近自己的凌若谷,耳旁便又响起了四岁那年他对自己说过的话。

    “你终于还是来了,如约而至。”夏雨初先是一甜,紧接着剧痛自心底袭来:“你来干什么,你真要陪我做这湖底的石子,傻瓜……”

    玉体横陈,分毫毕现,凌若谷的目光落在夏雨初身上,顿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把湖水都烧得滚烫,急忙闭了眼,揽过夏雨初的身子,朝着前面的阴影走去,他知道那是栈桥的倒影,只要让他摸到栈桥的立柱,他便立刻能够施展轻功上到桥面去,唯一让他担心的是夏雨初还能坚持多久。

    他的手终于摸到水中的立柱,柱身在水里浸的久了,上面生了好多苔藓,触手滑溜溜的,毫不受力,好在凌若谷内力十分强劲,早非寻常习武之人能比,单手一搭柱身,身子一轻,便已上升了数丈,哗啦一声,跃出了水面。

    水里的青丝早已给眼前的情景吓傻了,等到凌若谷横抱了夏雨初的身子立在栈桥之上,才反应过来小姐已经给人救起。

    “青丝,快拿小姐的衣物来。”凌若谷冲犹自发愣的青丝大声吼着,脱了自己的长衫,覆在夏雨初身上。

    夏雨初神志虽然异常清醒,偏偏口不能言,手脚也不听使唤,此刻赤身裸体给他抱住,心中又羞又急,只盼他快点将自己放在栈桥上,免得给青丝跟明思由看见。

    凌若谷哪曾想到这些,只觉怀中的美人呼吸微弱,身子异常冰冷,一掌便抵住她的后心,将内力输了过去。

    夏雨初“哇哇”不停从嘴里将湖水吐出,半晌脸上才有了些血色。

    凌若谷抬头望向湖对岸,见明思由双手拄地跪在沙滩上,心头猛的一缩:“我光顾着救人,却将由儿扔在那里,想必是她身上的蛊毒又发作了,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

    想到这里,便要将怀中的夏雨初交给栈桥那头的青丝。青丝此刻刚拿了衣物,一手半掩着身子,羞红了面,正向凌若谷这边张望。

    忽听“喀喇”一声巨响,桥上的人俱觉身子巨震,栈桥已经从中断成了两截。原来那怪兽听得凌若谷跃出水面的声音,尾追而来,巨尾扬起,重重击在桥面上,尾巴所到之处,那些厚重木板竟被击得粉碎。

    凌若谷大喝一声:“青丝,退回去!”再看对岸的明思由整个人已经仆倒在地,一时五内俱焚,不敢稍做停留,朝水面掷出一块木板,一手夹了夏雨初,身子如燕子抄水向湖中飞去。木板在凌若谷的内力催动下,似一块小舢板划破湖面,眨眼间到了湖心。怪物闻得声响,哪里肯舍,便又自后面穷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