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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睿亲王府,秦昭一走。秦湛便叫了府上的大夫。

    一旁的秦一脸着急:“殿下可是哪里受伤了?”先前分明见女帝将靠近马车的刺客都解决,殿下是怎么受伤的?因着担忧这一丝疑惑很快的闪过。

    “无事,你退下吧。”

    秦湛趴在床上由着军医给他推拿。

    “殿下,怎么将腰扭伤了?”军医好奇地问道,虽然秦湛腿疾多年,那身上的内家功夫却是一直练的,怎么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受伤。

    躺着的人好似没有听到,一直趴在那不言语,多年好友的军医却是一点都不体贴:“殿下这是弄巧成拙了吧……”

    后面的话被秦湛冷冷的眼神瞪了回去,老军医也不再多说,只是在那一直笑个不停。

    直到秦湛忽然翻了身,怒瞪道:“按完了就赶紧滚。”

    “按完了,我走,我走。”边说边麻溜的收拾东西,出来门后嘴角上的笑意还没散去。

    一旁着急等着的秦一见军医出来,连忙上前问道:“军医,殿下怎么样,没受伤吧?”

    军医一脸高深莫测,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能有什么事,三十五六岁的老男人,总有那么几天不高兴呗。”

    秦一还没反映过来,便听着杯子砸到窗户上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睿亲王低沉的声音:“滚蛋。”

    秦一一脸闷逼,那军医闻此却是哈哈大笑,悠悠然然地离开了。

    屋内的秦湛听着窗外没了声音,才恼着一张脸坐了起来,脑子里想着的却是马车上的场景。

    本来是想试探秦昭,故而听到箭响声他才没有动,但谁知秦昭身手极快,还没等他反应,那人已将他扑倒,因着秦昭的力气,措不及防盘腿被迫向后仰倒的睿亲王便被扭了腰。

    从未如此负伤的秦湛如何不恼怒,只见床上的男人气得兀自坐了好一会,才扶着腰往床里侧探去。

    “咔嚓”屋内骤然闷声一响,那张九尺多宽的大床三分之一陷落了下去,稍后一个暗格缓缓的生了上来。

    秦湛在那暗格中倒腾了片刻。再将暗格还原之后,床上便多出了一幅卷轴。

    秦湛的手指在上面停留了许久,才将绑着的绳线抽开。

    那副画的内容随着卷轴的展开也慢慢地露出全貌来。只见那画上是一片苍茫的大漠,上面的天空昏昏沉沉,不见任何飞鸟。漫天的黄沙下,唯有一深色衣服袍的女子在风中策马独行,玄色的衣袍与头上束起的长发被狂风吹得向后翻飞。

    那画中的女子手握缰绳,身躯前倾,玄色厚重的长刀负在背上,颀长的身形在狂风中却似松柏般苍劲,那身影在烈烈风中不仅不显瘦弱,反而令人觉得充满了力量,那双眼睛沉着坚定地注视着前方,似乎无论任何艰难险阻都不能阻止她前行。

    凡看到这幅画的的人,第一眼被吸引的绝不是女子的容貌,因为那骑马奔腾露出的侧脸,既不是令人一见忘言的清丽脱俗,也并非让人能眼前一亮的艳丽卓然。

    若非那画中之人的面庞轮廓稍显柔和,眉眼也不似男子般粗犷,那高傲冷肃的神情,立体分明的剑眉星目,怕是第一看去很难想象这画中之人竟是一位女子。

    有一种人,她站在那里,令人第一眼注意到的并非是她的性别容貌,而是那身上人散发的精神、气质,是让你不得不敬畏,叹服的无形力量。

    那画中之人仿佛便有如此魅力,甚至让人一眼便忽视了她容貌妍媸,因为那种孤独傲然,千难万险,我自独行的从容无畏足以让人伫立许久。

    也正是如此,若非详细端看,怕是也少有人发现这画上女子的容貌与当今女帝竟有七分相似,但即便如此却也绝不会将她与女帝看成同一人。因为画中女子眉眼上的自由孤傲,天涯独行的潇洒落拓与女帝的沉稳内敛,温和从容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

    只见床上的男子皱着眉盯着右下角的题注看了许久,眼里的神情犹疑,挣扎,许久才吐出两个字:“骗子。”

    这边的秦昭回了宫,等着秦曜熟睡之后,放轻脚步出了内室,夜里罕见的传唤了王喜。

    恰逢换班的王喜匆匆从内侍住处赶过来,一路忐忑不安地进了紫宸殿,却见秦昭沉着脸色坐在案桌旁,那眉眼上不耐竟与先前的秦嗣有几分相似,王喜心里咯噔了一声,心跳骤然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