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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娇洗了脸,又用冰凉的井水敷了好一会儿,确认鼻血不在流,才拖着饿呼呼的肚子回到院子里。

    “娘子娘子,你多吃点,方才流了那么多血,得补补。”

    顾衡一直像苍蝇一样围着她转,一上桌便不停地往她面前递东西,不到一会儿,她的碗便堆得和小山丘似的。

    她再饿,原主也只有个小鸟胃呀,柳娇垂眸瞄了一眼小山,端起温热的小米粥小口小口的喝。

    小米带着原始出产的米腥味,入口沙沙的,颗粒分明,吃惯梗米白粥的柳娇蹙了下眉头,心想下回她得改进一下才行。

    要知道这样物质匮乏的时代,即使在难吃,也不能浪费粮食,所以柳娇还是硬着头皮喝完了难喝的小米粥。

    一直小心翼翼关注柳娇的顾衡把她的一颦一蹙都看在眼里,嘴里扒拉早饭的同时,关心问道:“娘子你怎么了?是吃不惯吗?”

    “没有,还好,”

    柳娇摇摇头,将空碗放下,拿了筷子在小山堆里取了只鸡蛋,准备吃。

    谁知两指刚掐着蛋正准备往桌上敲时,顾衡立马放下手中碗筷,夺了过去,“娘子你手弱,我来帮你。”

    柳娇怔住,愣是没反应过来,男人就已经三两下把蛋壳给扒了去,笑眯眯地递到她的面前,似邀功。

    “娘子你吃。”

    顾嬷嬷抱着装了被褥的木盆从屋里出来,正好就看到了这一幕,眉心瞬间紧锁。

    “顾衡,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赶快把自己的肚子填饱,东边的地今日可得犁完。”

    顾家迁入柳家村后,用银两与村里人置买了两块地种粮食,现在正直开春,家家户户都忙着犁地松土,抢时间播种。

    只是顾衡却没那紧迫感,他将鸡蛋放入柳娇的碗中,一脸迷惑地看向黑脸的顾嬷嬷,“嬷嬷不是许我今日不下地,在家陪娘子吗?”

    她那日只是随口哄他,谁家男人会为了陪娘子不下地干活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顾嬷嬷一听顾衡的话,脸色更黑,就差咬碎牙口。

    “你娘子今年芳龄十六,手脚俱在,不需要你陪。”

    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柳娇背对着,都知道顾嬷嬷此刻脸色应该不好看,她抿着微翘的嘴角,拿了鸡蛋小口小口地塞。

    这两人真有趣,一唱一和的像唱戏一样,顾衡可真是顾嬷嬷的克星。

    柳娇又听顾衡委屈巴巴地说:“可是我就想陪娘子,你明明答应我的。”

    “你——为何如此顽固!”

    顾嬷嬷气堵,从木盆里抽了洗衣棍,三步化作两步到了顾衡跟前,抬起就想锤顾衡的脑瓜,柳娇见了,眼皮子一跳,立刻抬手制止。

    “嬷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我来和他说,你先去忙吧。”

    要是这一棍子下去顾衡更傻了怎么办?她可不想另一半越来越傻。

    顾嬷嬷似没料到柳娇会出手护着顾衡,表情愣了一下,随后眯起眼,似乎认可她的作为,眼底闪过一丝满意,面上却哼哼唧唧地收回洗衣棍。

    她手指轻轻戳了顾衡的脑门,“听你娘子的话,少给我惹是生非,我出门洗衣服了。”

    说罢,她瞥了一眼柳娇,似乎在说你知道该怎么做的,便扭头端着木盆出门。

    顾衡似乎早已经习惯了顾嬷嬷的训斥,扭头就笑眯眯地往柳娇的碗里填粥,丝毫不受刚才发生的事情影响。

    他咬了一口馒头,催促着柳娇说:“娘子你不是饿吗?快吃快吃。”

    柳娇有些佩服他的没心没肺,吃完手里的蛋,她又拿了个馒头掰了一半,另一半塞到顾衡手里,“你也快点吃,吃完就去地里看看。”

    顾衡高兴地接过柳娇的半个馒头,下一秒英俊的脸上就耷拉下表情,小声嘟囔说:“我不想去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