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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蕾西诧异地看向米路,他开启的斑纹似如鲜活流动的炎蛇,缠绕在他的肌肤中。

    米路借用斑纹的力量,气吐虹霓,逆卷着空气飞速袭向潘蜜拉。

    弹跳跃起间没能躲过灼热的气流,潘蜜拉被这一拳击中前胸。直直地被打到窟顶,整个身体嵌入到石面中,掀落四周赤色砂石。

    血造术能运用如此,蕾西首次见识。斑纹大幅度增强了米路全身的机能,包括他的移动速度。这是蕾西无法做到的事情。

    收起不适时宜的惊讶,蕾西感到自己的状态很差,那股不妙的香气入肺许久。潘蜜拉的力量远超她预计,方才每一击都带有置自己于死地的决绝,没有丝毫的怜恤和犹豫。

    洞窟也不利于蕾西血造术的施展,燧发枪更是无法使用。

    也许米路的劝诫是正确的,蕾西陷入思考,与之前不同,这几乎是一场胜算不大的搏斗。一直以来的轻松让她忘却危象。

    她的敌人向来不应是普通人。

    调整思绪后,蕾西碎出一口淤血,转眸看着身侧的米路,“我们两人合作的话,有机会赢吗?”

    “不确定。那个气味是专门对付血造族的,对潘蜜拉那个假货似乎不起作用。”米路说着,语气变得些许整肃,“而我是半血,换句话说,在场只有你,是受其影响最深的。”

    米路深知潘蜜拉的恐怖,在逃躲对方狩猎的年月中曾多次交手。哪怕环境不像在洞窟恶劣,他也没能落得赢面。她被制造得太过完美,没有任何可乘之机。

    刚才给予潘蜜拉的那一击,只能短暂牵制住对方的行动。

    蕾西看到他神情微妙,于是保留心中疑问。潘蜜拉的脚步声渐近,没有留给他们太多闲聊的时间。

    米路抬眼,身上鲜红的斑纹变得宽了一截。身周空气带起他额前的碎发,显出右眼象征王族的红目。与靛蓝左眸反差甚远,异瞳将他秀逸的面貌衬得深微。

    他似是好整以暇,冷嘲道,“逃了那么多年,临死和你这样的人埋在一起,真是倒霉。”

    蕾西平稳呼吸后,紧握手中的短匕,做好迎接强敌的准备,回道,“我也谢绝如此糟糕的假设。”

    潘蜜拉拍了拍肩头的赤砂,舔过嘴角的血渍,睁大了双眸笑着说道,“米路,这点力气可不行啊。如果要杀死我,你需要更加……更加用力啊。”

    她沉浸在厮杀的快感中,以至于脸颊生起晕红,满目瞩望汲取更多。

    米路紧攥拳头,冷嗤道,“你个没完没了的假货。该不会是成为他人随意可替代的东西后,欲壑难填才把火气撒在我身上吧。”

    米路的话成功激怒了潘蜜拉,她看向蕾西的眼神充满杀意。

    “梵尔仗着自己完美的数据,失去了实验品的自觉。你倒要问问你,他现在死了没?”

    蕾西的身体一紧,“他,与我为双生子。”

    在她这里,梵尔永远占据着这个位置。无论真相如何。

    潘蜜拉像是听到了极具有趣的玩笑,“瞧瞧我们疯魔的王女殿下。你应该清楚他真实的身份,他与我无异。可你还在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哥哥?他算人类吗?”

    她话里话外满是对梵尔的赍恨,即便未见过那位高高在上的绝唱,也毅然对他失格的行径感到愧怍。作为容器,他居然拥有感情,简直令人作呕。

    “所以你,是梵尔的代替品?”蕾西讥讽道,“这是你的荣幸。”

    蕾西意识到,潘蜜拉的力量强劲,但与梵尔相比,依旧相差甚远。梵尔的血造术形式殊致,他术式的本质,是赋予活物死亡。

    显然,后来者的潘蜜拉,没能获取这种能力。

    潘蜜拉愠怒,“那你认为自己又是什么?你也是个被人计划在内的笑话!”

    话落,潘蜜拉捡起地面的长剑,划过自己手臂,溅出的鲜血呈出红色图腾付印在剑身,燃起阵阵绯色缭绕的剑气。

    她抬剑向米路挥去,笑得狰狞,“魔女,先从你开始!”

    米路躲避侧开身子,却被虹芒伤及,削去臂膀上的一块皮肉。他咬压低吼,扛着难挨的痛楚,伺机在对方袭击的间隙中反击。

    狭小的洞窟被搅得破烂不堪,壁面被连带打出坑洼。潘蜜拉剑起剑落后,连续贯穿数十个石室,引起壁面和窟顶的强烈震荡。

    潘蜜拉身体几处受损溢血,却肉眼可见地在愈合,这些算不上疼痛的感觉,让她失望。

    追逐战在打穿的石壁中,直至中央的圆形祭坛。

    窟顶震落的沙砾让尸骨朦灰。蕾西取下木椅上女尸腕间的手环。

    “受累了。”

    说完,她向着祭坛方向追跑去。

    米路和潘蜜拉的速度极快。由于地势的原因,看得出他们之间已算收敛。刀刃劈地的刺耳声,和石面顿然碎裂的轰嘭声,回荡充斥整个洞穴。

    在落满信徒尸体的祭坛周边,米路捂着血淋淋的臂膀,喘着粗气。

    米路问起潘蜜拉为何杀害在实验中的失败品,她耐心解释道,这是处理垃圾而已。

    免得再被像他这样的好心人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