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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城,拜伦的地下研究室里。

    梵尔喘着粗气,眉头微蹙。手臂上插满了大小不同的针头,针管们贪婪地吸食着他的血。脸色青白的他紧握着拳头,以此来转移注意力,身体几处能隐约看见骨骼和筋脉的纹路。

    拜伦看着从他身体里抽出来的源血样本,小心翼翼地放在数个精致的玻璃皿里。他拿起一管,在指尖晃了晃,满意的笑了,“好了哦梵尔,自己把针头拔了吧。”

    梵尔扶着床沿,艰难的坐起来,失血过多对身体造成不小的负荷。

    “我们一族血液再生能力是很强的,这就难以忍受?不过你确实是个例外。”拜伦嘴里哼着欢快的小调,“都是为了她,忍一下也是应该的,难不成你想让她知道?”

    梵尔用力拔掉最后一根针头,“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他面对眼前这个对实验偏执的男人,没有了平日的从容。

    拜伦就是一个狡诈的疯子,毫无底线。

    “哎呀好吓人~但你别忘了,你的「核」还在我手里。也许在你杀我之前,我会先捏碎你,这辈子再也别想见到她。”拜伦漫不经心地笑着说。

    他靠近床铺,用力捏着梵尔憔悴的脸庞,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双愤愤的红眸,低语道,“记住,你是我的。作品只要乖乖听话就好,赶快把你脑子里的小聪明丢掉,免得惹我生气。”

    梵尔一把拍开他的手,“我没有别的想法,关于这件事,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还不到时候,他不能意气用事。

    拜伦脸上未到眼底的笑容,暗无光芒,浮在表皮,让人颤栗,“我的梵尔最可爱了。”

    脚落里被倒吊着的男人,嘴巴里塞满了肮脏的布条。他用仅剩无几的力气扭动着身躯,双眼惊恐无比,支支吾吾地说着些什么,像是在求救。

    梵尔瞥了眼那个熟悉的面孔,是亚修的前主,那个对外宣称已死的公爵。

    “今天的惩罚时间也该要开始了~”拜伦拿针管,不明的药物从针头溢出,悠悠地靠近倒吊人,

    “不用担心,即便是受伤了,我也会把你治好的~”

    他兴奋地舔了舔嘴唇,伤害到蕾西的人,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死去。

    “你真是个恶趣味的男人。”梵尔脚步蹒跚离开,不再去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

    王城内,树林前。

    蕾西着装简约轻巧,背带中裤和长靴与白色衬衫相覆。

    她脸上的汗珠顺着肌肤滑下,阵阵痒痒的感觉从脸颊传来。很想腾出手挠一下,左右手中却各持着短锐的匕首,无暇顾及。

    “太慢了殿下!如果敌人在面前,你的处境将会变得十分不妙!”站在蕾西对面的高大的筋肉男说着,他就是她一直以来的老师。

    那是梵尔特意安排的老师,王庭中的女子本不应该碰这些野蛮的东西。

    几天没练习,她的果然反应明显变得迟钝,偶尔看老师还会出现重影。

    蕾西定了定神,平衡呼吸。向老师的右侧冲去,照这样下去他会防守右边!蕾西一个弹跳跃起,重心偏移到老师的左侧,有破绽!

    “你着实天真!”老师右拳猛的挥下,给了蕾西一记毫不留情的手刀。

    “欸???这是为什么!老师你刚才注意力都在提防右侧啊……”蕾西吃痛的摸着鼓起的脑袋,

    “哇这下手真狠,脑浆都要被锤出来了。”

    老师叹了一口气,“表面的东西是谁都可以装出来的,因为是我想让你看到的。你应该要注意到我真正的意图,洞察我的气息。”

    蕾西就像一只炸毛的猫咪,“我不服!再来!”

    她抹了抹汗,抓起地上的匕首,朝着老师的方向奇袭而去。

    虽是个女子,她体内的血液可以做到强化肌肉和体能,拳脚间的爆发力惊人。

    亚修在一旁站得笔直,他目不转睛,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对于她训练这件事左右为难,平时没少劝她。一方面他觉得身为王女无需遭这种罪,另外就是显得他和其他侍卫的存在有些多余。普通人和血造族的差异本就是天上地下,更何况她还偶尔像糙汉子一样训练。

    想到这,亚修自愧不如,自己理应更加强大,才能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他思考入了神,才未发现此刻站在一旁的梵尔,他脸上依旧挂着熟悉的笑容,看着不远处的训练。午后阳光洒在他脸颊,细致如美瓷的肌肤被衬得苍白。

    他总穿着以雅白为主的宫廷服饰,以至于让亚修有一瞬间觉得,他像一片捉摸不定的雪花,在某个时刻便会融化,消失在他们身边。

    “梵尔殿下。”亚修微俯上身行礼。

    “嘘,小点声,别让她分心。”梵尔说着,“像这样的训练,你可能会觉得没有必要吧。”

    亚修像是被看透了,“恕在下不解,殿下这样的安排,只是因为蕾西殿下的喜好吗?这一片是私域,鲜少有外人知道,倒也不怕其他王族的人谈论。”

    “是,也不全是。既然她喜欢,当是防身也不错。”梵尔笑着摸了摸亚修的脑袋,“你也要赶快成长起来,被女子比下去,可是很丢人的哦。”

    突如其来的抚摸和鼓舞,让亚修的脸微红。两位殿下对待自己已是特例,偶尔会有一种家人的感觉,即使可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和自不量力。

    “亚修,你在发什么呆呢?”蕾西边擦着汗,边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