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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西去“呸”的一声,一口粘巴巴的痰液吐在柳长风面上,气怒道:“我呸,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恶贼,命悬我手便说出这等假仁假义的话来,当初对老娘吆三喝四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要养我供我?哼,别给老娘嚼舌根子,待会总要好好折磨你,方消我心中这口恶气!”说话之时,肥厚的胸脯起伏,似是心中果有积怨的怒气要随时爆发一般。

    柳长风只是默默流泪,长叹道:“我不知道你把我想得竟是这般的坏,想来说得再多也是无益。你丈夫是我杀的,你要找我报仇我也认了,但是…”望着萧瑶和武琼花,又叹道:“他们只是无辜受累,你就给解药放他们去吧?”燕西去道:“你自己狗命都难保,还假惺惺的管别人。”阴森森的两道目光跟着落在萧瑶身上,忽然跳上前来,哼哼的道:“你这娃儿解毒本事倒是高得很。”说着在萧瑶身上点了几下,将穴道封了,跟着也将武琼花穴道点住。又转到萧瑶面前,笑道:“据说你有那婆娘的什么十二香秘笈的,快拿出来给老娘看看,说不得老娘一高兴就放了你,否则你要是白白在这里陪着柳长风那奸贼送了性命,那岂不是太可惜了?”说着将两根粗短的肥手指在萧瑶白静的脸上划了两下。

    萧瑶望着她的胖脸,此时在灯光映照之下,格外狰恶,但觉她指尖在自己脸上滑溜,只须她稍稍一用力,自己的脸上便会留下一道疤痕,不觉心下有些害怕,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那十二香秘笈我没有带来。”燕西去冷笑道:“真的?”萧瑶道:“我骗你做什么?”燕西去怒道:“谁知道你这贼丫头是不是在骗我?看来不给你一些狠处,你总是不会交出来了!”扬手便要往萧瑶面上打落。她这手短而粗厚,又是练功之人,这一掌打下,自是疼痛异常。萧遥苦于内力全失,又被她点了穴道,更是丝毫无法动弹,只得两眼一闭,便要受她重重一掌。

    哪知燕西去只是作样吓唬她,掌缘距萧瑶面颊尺许,便停了下来,目露凶光的道:“你拿不拿出来?”萧瑶心想:“此时落于这女人之手,若是惹恼了她,少不得多吃苦头,只有顺着她意,且慢慢与她拖延,总要想法脱身。”想着便装得一副很害怕的模样,说道:“我又没有骗你,的确是没有带来…”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燕西去一张胖脸几乎要扭曲了,喝道:“你再多费话,看老娘不用刀子划花了你的脸,让你变成一个丑八怪,看你怕不怕?”说着阴阴一笑,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故意对着灯光,发射出一道道森寒的光芒。

    萧瑶不觉面色大变,惶恐之极,生怕她真要用刀划破自己的脸面。天下女人爱美之心都是一般同,尤其对自己的容貌甚为重视,倍极呵护,若是有人要毁了她们的容貌,那自是比要杀了她还要难受百倍。

    武琼花只恨不能动弹,叫道:“死婆娘,你…你想要做什么?”燕西去怪笑道:“你没看见啊?我要在她脸上写字儿,看你怎么样?否则你叫他交出十二香,我便不写了。”武琼花道:“我四妹不是跟你说了吗?他没带来,又拿什么给你?”

    柳长风也道:“是啊,你要杀我就杀我好了,又要十二香干什么?”燕西去道:“我喜欢要十二香你又怎样?死到临头还罗嗦什么?”她晃了晃手中匕首,轻轻在萧瑶面上擦拭,那冰凉的锋刃,只惊得萧瑶心中发冷。燕西去恶狠狠道:“怎么样,交是不交?”

    萧瑶又气又急,道:“我说了你又不信,我拿什么交给你?”忽然心中一动,便有了个记较,说道:“要不我现在把那十二香默写给你,怎么样?”燕西去道:“嗯,不错,那你就老老实实的默写出来!”萧瑶道:“可是我不能动,又怎么写?”燕西去点点头,道:“那也是,这可怎么办?”望了望柳长风,神色极是奇怪。萧瑶又道:“要不你将我身上那什么`燕子东来去无声‘的毒解了,我就可以写给你了嘛。”燕西去一想,不住点头,笑道:“还是你聪明,这方法不错。”从身上一摸,摸出一个小瓶子来,说道:“这是解药,待我帮你解了毒,你一定得写出来,否则我杀了你。”萧瑶暗喜,点点头道:“当然写,当然写!”

    柳长风忽道:“燕西去,你也快来将我杀了,否则我一旦活动了,就非杀了你不可!”萧瑶和武琼花不觉一怔,同时往柳长风望去,心道:“这个柳长风,你这么一说,岂不是要提醒了她?”

    果然,燕西去嘿嘿奸笑一声,冲萧瑶裂嘴露齿的道:“你这臭**好奸滑,老娘要是解了你的毒,岂不让你跑了?险些上了你的当!”气恼之极,“啪”的一声,便打了萧瑶一个耳光。萧瑶洁白的脸上顿时显出五个又红又脏的指印,一丝血迹从唇边溢了出来。

    武琼花对她爱护倍至,这时见燕西去打她,心中大怒,却又无计,只得喝道:“你打她干什么,有本事来打我?”燕西去嘿嘿一笑,道:“你以为老娘不敢打你?”走上前来,甩手就是一个耳光,重重的打在武琼花脸上。

    萧瑶知道武琼花关心自己,这才引去燕西去打他,心中又是感动,但她经燕西去一个耳光,打得心头震动,浮急的心思反而平净下来,望着柳长风,见他眼神狐兔流转,蓦地想起一件事来。

    原来她这时想到那日在柳家庄百花园小屋的地底下的暗室里救出师父佟玉妹,当时那间暗室干净洁爽,床铺桌妆俱全,显然是一个长期居人的所在。但柳长风说,这事是他夫人宋春花勾结管家何东来所为,何东来将佟玉梅药倒,关在小木屋的地下室,以柳长风的话说,那地下室只是一个酒窖,要是何东来受宋春花之计,将一个她仇恨之极的女人关在那所谓的地下室,就算不加大肆折磨以泻心中积怨,总也不可能给她布置如此一个温馨暖和的居所。由此可见,显然柳长风在这件事情上隐瞒了某些真相。

    萧瑶这么一思索,不觉心头发冷,但又想到那日在树林里,柳长风手起刀落,将夫人宋春花和何东来一一杀死,那种愤慨之情固然切切,但他二人若说要伙同柳长风演这苦肉计,难道连性命也甘愿舍了不要?她愈想愈疑,却又实在无法度定真假。这时她心头更加冷静,心道:“柳长风说他用各种奇药练功,终至身受药毒之害,武功尽失,但我为他还毒,如何他体内的毒药竟大半是师父的十二香种毒之法?哎呀,莫不是他武功尽失,却是受了我师父的毒药所致?所以他就将师父抓住关在百花园里,然后便想尽办法要我师父给他解药?我师父自然不肯,于是他便…他便丧天良的对我师父恶意Y猥,终于将我师父逼疯。直到我的出现,他便…便又想这恶毒之计要骗我为他解毒…”

    忽然“啪”的一声,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一痛,却又被那燕西去打了一巴掌。她心中本来想到师父这五年来,不管这件事情真相如何,她肯定是受尽了百般屈辱,突然又遭燕西去的掌掴之辱,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