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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听得清楚,自是深信不疑,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鼎鼎大名的武琼花竟然就在眼前,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认识,不禁又惊又奇,都注目观望。

    濮老夫子又摇头晃脑的沉吟道:“琼楼玉宇,莫出繁花;君情妾意,自在我家。哈哈,好一个多情种子啊。真所谓风雨千湖路,雁门独夜行,多情惜别意,始得美人归。”

    常不归听得怒火中烧,第一个腾的就站了起来,鼓起眼睛瞪着武琼花,上上下下的将武琼花打量得几遍,似是要确定一件艺术品的真假一般,冷厉的说道:“你真的就是当年雁门关外千里走单骑,独力诛七雄,后来又消声匿迹两年多的武琼花?”他眼神怪异,先是疑惑,逐是恶毒,最后杀机顿起。

    武琼花也不知他如何这般恨意切切,道:“不知常公子有何见教?”常不归嘴角拧起一丝狰狞的笑容,冷森森的道:“小子,两年前,你杀了华山派掌门岳仙舟,是不是?”武琼花心中一动,却没有回答。常不归又嘿嘿冷笑,道:“华山派tama的竟然不找你报仇,可真是奇了怪了。不过哼哼,他们不找你我可是寻你很久了,这个仇我那是非报不可。”

    武琼花对当年之事,每时想来,自是感慨万千,心道:“当年华山派掌门岳仙舟也是杀害柔儿的爷爷的凶手之一,当时我去找他报仇之时,他自悔罪孽深重,便畏罪自杀而死,临终前恳求我不要向外人透露其中一二,并留下遗嘱不准派中弟子找我寻仇,那自然是他一心要顾全华山派声誉。却不知这常不归与他华山派有什么关系?”便谓然叹道:“你是他什么人?”常不归一脸的乖戾,恨恨的道:“岳仙舟是我舅舅,你说这仇该不该报?”他冷得刺骨的声音微微一顿,他身后的五个奇怪装束的汉子立时就站了起来,晃了晃手中淬了剧毒的兵刃,完全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表情。

    有好事之人立时瞧准机会,不迭时机的叫嚷起来:“打啊!杀啊!不打不杀逞什么好汉?”并不时的大吹口哨,随着火光一起一伏,大起推波助澜之势。

    白自在白自由心头暗喜,连忙大叫道:“有道是有仇不报非君子,这苦海深仇,当然是非报不可!”他这话看似是对常不归而言,其实也是旁敲侧击的对在场群豪所说,意思无非是想要挑起在场之人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之心,只需全场动luan一起,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武琼花也不理会余人如何,望着常不归道:“杀人偿命,原是不错。但岳先舟之死,却是杀人在先,只怕你也未必可知?”常不归冷笑道:“我只知道杀了他的人是你,其他的我可不管。”说着侧身一闪,他身后的那五人立时将武琼花围在了中间。

    这五人原是常不归满以为自己此番能竞得宝刀,故不惜以高价请来护刀的高手,此刻宝刀没有买成,心中生怨,又加上旧恨,也顾不上岳仙舟曾留下不准后人或同门找武琼花寻仇的遗嘱,自然要一古脑儿的在武琼花身上发作起来。

    左明月见状不好,走上前拱手笑道:“常公子,我好像听说当年雁门一战,七大高手都曾留下遗嘱,说是与武琼花公平决斗,无论胜负,均不许向对方寻仇,常公子不会不记得吧?”常不归乜了他一眼,神色怪诞,半天才鼓起腮帮子哼出声来,说道:“那又如何?”左明月笑道:“不尊遗嘱,便是对死者不敬,常公子是个体面人物,想必也不愿意多听别人在背后议论阁下的不是吧?”常不归黑着脸,冷声道:“你是谁?如何在这多管闲事?”他本想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又一想,此时不宜与人结怨,语气上便也客气了些。

    旁边有人笑道:“常胖子,天天逛鸡院抱女人抱的头昏啦?他可是大名鼎鼎的三江照明月'的明月山庄'少庄主左明月,难道你竟然也不识得?”顿时有不少人都跟着嘻闹哄笑起来。

    常不归家财万贯,因其沉迷女色,惯走大江南北的鸡院,玩弄各地的鸡女无数,以他的说法,就是要体验各地女子的fengsao妩媚,而且他每时大把洒钱,是以极得fengchen女子欢心,故江湖中人便玩笑起来,便给了他一个“魅力花哥常不归”的浑号,那是人人皆知的,他也因此自鸣得意,只以为自己真的是摧花名手魅力无常,更是骄傲得象大公鸡一般。

    他这时闻知眼前这玉树临风的年轻公子竟是大名鼎鼎的左明月,不觉暗叫惭愧,心想:“奶奶的,只顾去玩女人,倒连名动江湖的左明月也不识得,可是叫大家伙儿笑话了。”便将脸色缓了三分,肉笑道:“嘿嘿,原来是左少庄主,失敬失敬。不过左少庄主难道也喜欢要管别人的闲事么?”左明月缓缓道:“别人之事当然犯不上我来多管,只是我曾与岳仙舟岳掌门有过一段交情,也算是朋友了,如今看到常大公子竟大违他生前的意愿,似乎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他这话半真半假,他与岳仙舟当年多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说来自然也是一种交情。而左明月向来大义江湖,那是人人知晓的事,他说与岳仙舟有交情,别人自然只以为他们真的就是好朋友了。

    所以他的话一出口,立时有几个曾经受过左明月恩惠的汉子大声附合的道:“常大公子,所谓死者为大,你如此违背一个死人的遗嘱,那可是大大的不该。再说死的又是你舅舅,你如此不尊,实为大伙儿所不齿呢!”又有一人声色俱威的道:“这可是有违伦常天道不容的罪孽,常不归,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啊?”

    一旁闪烁的火光映得常不归的脸面一阵青一阵白,极是难堪,肥厚的嘴唇颤动几下,歪视着那几人,气哼哼的道:“放屁,你们没听说‘死者长已矣,生者多努力’这句话吗,我努力报我的仇,那也是我自个儿的家事,又关你们屁事?”那几人也不气恼,只是连声冷笑。

    濮老夫子远远的听了,拂须笑道:“什么死者长已矣,生者多努力?应该是‘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这两句诗却是另有来源的。‘死者长已矣’一句是出自唐杜甫的石壕吏一诗,诗说:‘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他摇头晃脑的还没叨念完,常不归早已怒得不行,喝道:“老子管你戚戚不戚戚,努力不努力,老子舅舅死了,老妈每时戚戚得不行,这仇总是努力报定了!”

    不倒翁怕生事端,打了个哈哈,连忙上前说道:“常公子,且听我一言?!”常不归哼了一声,碍于他是今日“卖刀大会”的主持,自然不便失礼,只得沉声道:“请讲!”

    他们二人都是胖子,高矮不同,神情各异,站在一起,肥硕溜圆,显山凸水,倒也相映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