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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琼花哪有心思跟他们耗费时间,一出手便欲制敌先机。因此使出拂柳掌,只见他掌势如飘,在三人刀锋下轻轻一拂,三把鬼头大刀便脱手而飞。三人惧色大惊,更加以为武琼花是如鬼如魅,但恶向胆边生,就是鬼也要斗上一斗了。三人赤手空拳,互相示了个眼神,同时大喝“妖怪啊!”然后飞也似的朝三个方向没命狂逃。

    那女子莫名其妙还不知怎么回事,痛苦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捂着伤口便要上前道谢,等她抬头望去,也是吓得差点傻了。只见这白晃晃的月色下,一匹骷髅马站在面前,瞪着个黑幽幽的眼洞,要多恐怖有多恐怖。那女子脑袋嗡的一响,哆嗦着道:“你……你是什么……妖怪?”她现在才明白刚才三个劫匪为什么会落荒而逃,不觉又惊又怕,这真是去了se狼,又来妖怪。

    武琼花一时愕然,他倒把这个吓人的问题给疏忽了,连忙说道:“姑娘莫怕,我并不是妖怪。”那女子道:“你……你不是……妖怪……那是什么,怎么有……有这样的鬼东西?”武琼花道:“这只是我用来拉马车的骷髅马而已,姑娘不用怕。”那女子投眼瞧了瞧,还是不大相信。武琼花只得又道:“木牛流马,姑娘可听说过?”

    那女子畏畏缩缩的点了点头,又经过和武琼花说了这几句话,觉着胆色也壮了些,说道:“刚才多谢你救命大恩!”说着话还一边微瞄骷髅马,仍是触目惊心。武琼花道:“举手之劳而已。只是这夜深寒晚,姑娘何以独行?这社会并不太平,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那女子又往武琼花望去,借着月色但瞧着依稀是个年轻男子,不觉心下庆幸刚才胡乱呼喊,也算是歪打正着,便道:“我原在峨眉学艺,因家里有急事才要急着赶回去,不想在此遇到三个歹人,幸好大哥赶来相救,否则小女子要被……要性命不保了。但不知恩人大名,他日必当图报。”

    武琼花微微一笑,道:“报答倒是不必。”指了道旁一匹马,又道:“姑娘还是上马去吧,想必也不会再有事了。”那女子见他不肯说出姓名,也就不再问,只是嗫吁着道:“恩人……”武琼花道:“没什么,去吧!我也是身有急事,得走了。”那女子见他要走,只得提气喊道:“我叫柳叶青,多谢恩人!”武琼花打马扬鞭,这时已去得远了,直惊得这柳叶青乍舌不已。她就暗暗纳闷,这江湖上好像也没听说有人以这么恐怖的骷髅马车做坐骑的啊?

    由于这一耽搁,武琼花到了桃花谷山下,已近破晓时分,他远远的瞧着山林里有火光闪烁,不觉暗暗诧异。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怎么会有火光?武琼花弃了马车,慢慢摸近前去,看着是有两个人在生火取暖。他再走近些,才看清那烤火的居然是楚江南的两个仆人,那个尖脑袋的和矮胖子。武琼花大为诧异,难道是楚江南派人追来了?但看这情形明显不是。

    这时那两人听到有人走近顿时警觉起来,都伸着脖子秧鸡似的张望,喝问道:“是谁?”武琼花也不躲闪,直接走了过去,冷冷道:“你们在这做什么?”那二人一见是武琼花,都大惊失色的跳了起来,面面相觑的道:“武琼花你……你……怎么……”武琼花越发觉得有鬼,厉声道:“你们到底在这干什么?”这二人虽然惊怕,但到底仗着后台,硬着头皮道:“你管我们在干嘛呢。”说着便想溜开。

    武琼花喝道:“站住!”二人还哪敢站住,撒腿就跑。武琼花纵身一掠,便追上了他们,只一撘肩便将二人抓回摔了个四脚朝天。这二人只是一般平庸仆人,根本不会武功,痛得直猪嚎。武琼花喝道:“说不说。”

    尖脑袋咧嘴道:“说什么,你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矮胖子连连点头,丧着脸道:“爷,你杀了我们反而浪费时间,你还是快回去吧,有什么事也不关我们,我们也没办法。”

    武琼花已知不妙,定然是有什么人去了山上于温柔不利,这二人只不过是在这等候而已。他再无多想,整个人如电般往山上飞奔掠去,一边不住的想:“这桃林里有机关,又有黑白双雄,柔儿应该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忽地破笛声响,只见前头一块大山石上坐着一人,却是七少爷。七少爷慢吞吞扭过头来,道:“桃花谷里这点机关可难不住唐门人的,据说唐二少是色中饿鬼,你是不应该半夜离开的。”武琼花更是心急如焚,也不理他,飞身抢入桃花林,到得竹楼前只见门口外面站着五个白衣汉子,人人胸口衣服上都绣着一朵硕大的“唐花”,花色灰朴,但白衣衬底,反而格外醒目。这种服色正是唐门的标志。

    这五人站在门外,形态各异,或躬身刨腿,或翘首而立,但都是一动不动,就好像是五尊石刻的雕像。武琼花一看便知他们是被点了穴道,不禁大为诧异。他也想不出会是何人所为,本来以为是七少爷,但想到七少爷是敌非友,他又岂会帮助自己?

    房子的大门是关闭着的,但从侧窗处可以看出里头还点着灯,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

    这时,只听屋里一个猥琐的声音说道:“娘子孤身一人住在这荒山野岭,美貌好比天上仙女,尊贵脱俗,绝非凡间有啊!当然,就是那千年狐狸未成精,当也得各擅妖娆,又怎能不食人间烟火?如今娘子久受这清世之苦,想必也是寂心缪缪,寂寞难耐,今唐哥哥我有幸登临神仙宝地,得与娘子屈膝欢娱,一解那前世今生的相思之苦,岂不是今世良缘?”言语之中极是轻薄下流。又听得一个女子声音道:“看公子端容华贵,人模人样,怎知说起话来……咳……这般……这般……咳……”却是一阵咳嗽,正是温柔的声音。

    那男子又轻笑道:“娘子无须激动,既是有恙在身,必定是阴盛阳衰……”武琼花只听得一句便是怒不可竭,哪还听得进去,大喝道:“好不要脸的东西,是谁竟敢在此胡言乱语?”抢上前去,将呆立不动的五个人踢开,正要推门进屋,忽觉眼前白光暴闪,一个身着白衣,胸前绣花的少年公子玉树临风一般从屋内飘然而出。武琼花怒道:“你是什么人,在此胡言乱语?”心下倒也惊讶这人身法奇快。

    那白衣少年晃了一眼地上东倒西歪的五个人,搵色道:“你又是谁?怎么如此粗暴?他们只是下人,你打他们做啥子?真是的,也太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吧?”

    温柔听到武琼花的声音,心下一喜,便也起身冲出门外,叫道:“大哥,你可……可回来了!”面色苍白,步法轻浮,弱不禁风,甚是楚楚可怜。武琼花慌忙迎了上去,一把将她拥抱入怀,怜爱无比的道:“柔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你没事吧?”温柔伏在他胸口,充满着无比的幸福温暖,微声道:“我没事,好在你总算回来了,如不是我、故意拖延时间,只怕、只怕……”欲语还休,也没再说下去。

    武琼花听得心中怒火,冲那白衣公子厉声喝道:“你,滚下山去!”白衣公子一听也火了,还没谁敢这样对他说话呢,轻蔑道:“你说的轻巧,打了我的人,难道就白打了?再说我就这么走了,岂不太没面子?”武琼花冷笑道:“那你想怎么样?”白衣公子眼中凶芒毕露,道:“你怎么打了他们,我便怎么打你!”说着身子忽地向前一探,左手横切,右手一招“唐山海路”,抓向武琼花左肩。

    这白衣公子出其不意,伸手迅捷。武琼花连忙抬手格挡,将他右手挡开,手掌反转,就要去扣他手腕脉门。白衣公子一声冷笑,变换身势,却从腰间抽出一柄剑来,一抖手,剑花连闪,一连六剑化成九道连环,一气呵成,耀眼生辉。

    武琼花微微一惊,但见那剑身窄细,泛出一股幽蓝幽蓝的光芒,显是剑上已煨了剧毒,不由喝道:“剑法不错,只是心术不正,未免可惜!”白衣公子冷道:“且让你瞧瞧厉害!”剑势顺水扬风,当真是进退如涛,疾转如电。武琼花抱着温柔已掠出三丈开外。

    白衣公子道:“剑出奇招,当以克敌制胜!”剑锋逆转,如影随形,已然从背后分三路刺来。武琼花只得还招急闪,但剑风刮面,却也惊险无比。他将温柔护在身后,说道:“你先站会,待我打发他们下山。”白衣公子道:“好大的口气!”剑招不待用老,便已殊道中宫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