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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等顾姝收拾着往太清院去,外头星月姑姑却来了,脸色不甚好,说:“太后请皇后娘娘往太清院去一趟呢。”

    看着姑姑沉重的脸色,顾姝心里有一股不很不好的预感,“姑姑,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星月姑姑微微颔首,“娘娘去了便知道了。”

    顾姝只得重新梳洗盛装,往太清院去。一路上,果真见各处添了不少人,且这些人表面上都在干着粗使活计,但他们的眼睛却不时地抬起来打量四周。

    她回头看了小肆一眼,看来真的没有说错。

    待至太清院,偌大的院子里仍旧冷清,进入正厅后,陡然见得喧嚣。

    顾太后居中坐着,一身青灰的长衫,头发只用攒花的包头包着,手里捻着一串菩提珠子,正阖眼养神。

    墨子良与顾太后相对而坐,身上还穿着明黄的朝服,戴着冕冠,显然是刚下早朝,连常服都没换,便来了。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眉宇间可见怒意。

    而万贵妃居在皇帝左手边,一身宝蓝色的衣衫,衬着脸色苍白,精神萎靡,正拿帕子掩着唇角。紧紧蹙起的眉宇,满是惹人怜爱。

    另有各自带着的贴身使唤人,静静地立在后头。

    高宇阳仍是一身银甲,单膝跪在正厅上;他的旁边躺着一个女子,白色中衣上血迹斑斑,披头散发,一动不动。

    顾姝近前去,先见了太后与皇帝的礼,众人又见了她的礼。

    “姝儿来啦!”顾太后张开眼来,看向皇后的眼中,永远充满了爱怜与慈和,“坐吧。”

    顾姝依言坐下,看看那瘫在地上的女子,因为头发遮挡住了容颜,忍不出是谁来,只心里叹:也不知道是哪个宫里倒霉的!

    面上,却问:“太后姑母,这是怎么回事?”

    “把她的头抬起来。”随着太后一声令下,星月姑姑上前,将那女子的头抬了起来。

    顾姝瞧着那女子面容很是熟识,但因为其脸上有许多血痕,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倒是一旁的芸儿低低地惊呼一声:“怎么是春月?”

    顾姝凝神一看,可不就是才分配到贞宁宫的春月吗?分配到宫里的统共四个丫头,秋葵、冬葵被拨到厨房,春月与秋月因容貌姣好,便被安排在前庭做事!

    “太后姑母,这是怎么回事?”顾姝惊讶地合不拢嘴。

    顾太后示意她稍安勿躁,“还是让高统领向你解释吧。”

    高宇阳便应道:“臣昨夜巡查宫中时,发现这个宫女鬼鬼祟祟行踪可疑,便一路尾随,发现她行到御花园里,在那株古桃树下停留了许久;臣立即上前将人拿下,在现场发现了一个包袱,而那个包袱里装满了金银珠宝,正与斓桦宫丢失的东西一致。”

    “这不可能!”顾姝脱口而出。

    斓桦宫的东西,分明是她偷的,而且那些东西早已经顺出宫去了,春月怎么可能是贼呢?

    “臣是当场将人并那包东西拿下的,东西已经找万贵妃核查过了。另外,宫女春月业已招供,供状就在太后手上。皇后娘娘,臣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像这样背主弃信的奴才,不值得您为她讨情。”

    高宇阳将话说的滴水不漏,顾姝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说,只是戚戚然地望着顾太后,“太后姑母,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春月怎么可能是偷窃斓桦宫的贼呢?斓桦宫失窃的当晚,她分明就在贞宁宫呀!”

    顾太后未曾说话,高宇阳便问:“皇后娘娘能保证,春月一整晚都待在贞宁宫吗?春月到贞宁宫短短半月,皇后娘娘真的了解她吗?”

    顾姝当然能保证,因为偷盗斓桦宫的人是她本人,无论春月再不再斓桦宫,她都不是贼。可这一切,建立在她不是傻子、且还是盗贼本身的前提下。按照正常的逻辑,她不可能一整晚都不睡觉,专程盯着宫里的一个小丫头。

    更何况,她确实不了解春月,不知道她昨夜为何单独去御花园,更不知道她的供状上是怎样叙述的!

    怎么办?

    她将急切的目光落到墨子良的身上,期待着这个混账皇帝,关键时刻,能够说上一两句关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