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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姝高兴地蹦跳起来,搂着顾太后,在她脸上‘啪叽’亲了一口,“姝儿知道,太后姑母待姝儿最好了。”

    “好了,走了这样一段路,哀家也乏了。”顾太后笑的合不拢嘴,拉住不能自已的顾姝,“你和皇帝自个儿逛去吧,哀家回去歇歇。”说着,便招手唤了远远跟在后头的星月前来,由她搀扶着去了。

    忘忧河旁,只剩下帝后二人。

    艳阳当空,凉风习习,新婚夫妻各自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皆看出些许嫌弃,默契地挪开了眼。

    不管怎样,此番星月姑姑的事,两个人算是站在了一条线上。顾太后始终是答应了。

    从太清院回到贞宁宫,墨子良自回了鹤龄宫忙去。

    日头向西滑去,空气里的燥热散去,再有凉风拂面。搬出竹椅往庭中翠竹下一躺,再沏上一壶清茶,倒是怡然的很。

    顾姝的心情,却很纠结。

    在她的旁边,只一张长长的案几,上头陈设着一摞一摞的册子,都是需要她过目的。

    芸儿在旁为她打扇,小肆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剥桔子。

    听到二小姐第三声长叹后,芸儿终于忍不住,说:“二小姐,这一下午了,您究竟在叹什么呢?”

    顾姝将记载着各宫月例的册子搭在小腹上,倾身从小肆手中接过剥好的桔子扔进嘴里,满面愁苦:“这个万贵妃倒是真有些能耐,一个人管着这么多东西,竟然还有条不紊,一点差错都没有。若她能与皇上同心同德,必定是个贤内助,只可惜……”

    “可惜什么?”芸儿自然是不知道万贵妃偷人的事,睁着好奇的大眼睛问。

    万微澜和万翔的奸情,是眼下顾姝手上最大的把柄,但也不能轻易用的。毕竟,万微澜的父亲是兵部尚书,而万翔手里握着白城城防兵马,又有顾太后在后头支持。即便是知道万微澜偷人,不论是为着大局着想,还是为着皇家颜面,皇帝和顾太后都不会将事情闹大,很有可能不了了之。

    “没什么。”事关重大,顾姝还是决定不吓唬芸儿了,“小肆,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小肆将矮凳子搬离顾姝近些,压低声音说:“属下四处打探过,皇帝的生母在宫中一向是禁忌,无人敢提及。”

    顾姝沉吟道:“皇帝是自幼到顾太后膝下长大的,他如今也才二十岁,事情过去十几年,一个人不可能这样凭空消失了!就算宫中伺候的人更替,但总有些老人在吧。先帝的妃嫔们呢?”

    小肆道:“先帝去世时,嫔位以下的妃子无所出,皆被送出宫往相国寺出家了;嫔位以上的,本是与顾太后一道居住在太清院,这一年里相继离世,无一人活着。”

    “但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顾姝无端地想起了顾太后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那是真正的强者,站在山巅上俯瞰众生的人!“他们费尽心思,想要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芸儿不解,“二小姐,你为何对皇帝的生母这么感兴趣?”

    顾姝道:“我瞧着顾太后待皇帝也不错,这一年来,昙国在她的领导下,也没出什么大乱子。他们母子间,除了帝王霸权,应该还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导致母子离心。一开始我只是猜想与皇帝生母有关,现在看她们瞒的这样严实,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

    什么狸猫换太子、杀母夺子的桥段,宫斗小说里屡见不鲜,总有些狗血剧情,适合嘉囿皇帝和顾太后。

    “可就算发生了什么,与二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呢?”芸儿继续发挥不懂就要问的精神,很是认真,“这件事瞒的滴水不漏,肯定是不愿旁人知晓的,万一二小姐知道了,惹来了杀身之祸可怎么办?”

    “你有这个觉悟,很不错。”顾姝欣慰地拍了拍芸儿的头,“所以,今后在宫里行事,一定要慎之又慎,绝对不能给人抓住了把柄。”

    芸儿本能地点了点头,又想了一下,二小姐似乎还是没回答她的问题。等她还要再问,二小姐已经起身,不忘叮嘱:“芸儿,你记得把这些册子都看了,我毕竟是个傻子,今后还得靠你提点呢。”

    望着二小姐懒散的身影,再看看案上那一摞高过一摞的册子,芸儿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