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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秋儿原是顾丽珠身边的人,被顾姝掐住了下巴,只得闭上眼睛,不去看顾姝的神情,又说:“二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

    正此时,芸儿从外头进来,手里也端着一碗七彩团子。见屋子里乱糟糟的,却鸦雀无声,便问:“怎么了这是?”又上前瞧见了秋儿,惊讶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芸儿,不是你让她送团子来的吗?”顾姝盯着秋儿,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芸儿茫然地摇了摇头,说:“没有呀,奴婢将将做好团子,不敢假手于人。”她说着话,将团子递给顾姝瞧了瞧,“奴婢没见过秋儿呀!”

    顾姝转头看了看地上的团子,眸光渐冷,心下已有了七八分明白。却按住不提,说:“想来是这丫头想讨欢心罢了,快些收拾下去吧,别误了吉时。”

    起身时,却朝旁边小肆睇了眼色。

    小肆明了,亲自捡了地上的团子,扶了秋儿出去。

    “好了,别光顾着看了,赶紧忙起来,清点好要用的东西。”星月姑姑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可不许再出错了。”

    一直忙到寅时,见没什么事了,星月姑姑才把一众丫头打发到偏房去歇息,自个儿同芸儿守着顾姝。

    顾姝道:“姑姑也去歇着吧,忙了一夜,你也累着了。”

    星月姑姑对这二小姐实在不放心,说:“老奴还是在这里陪着二小姐吧。”

    芸儿也笑道:“这里有奴婢呢,保证把二小姐看的死死的,一根头发丝儿都不会让她乱动。姑姑先去歇歇,等会儿典礼上,还要辛苦姑姑提点呢。”

    星月姑姑这才去了。

    房中无旁的人,小肆才进去,面色不善,悄声说:“属下查过了,那团子里放了雷公藤,一口就能要人命。秋儿也招了,一切都是受顾丽珠指使的。”

    顾姝心中早有猜测,此刻听小肆说,丝毫不觉意外,只是冷笑说:“果真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智商为负数。”

    小肆问:“首领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

    “留她一条命。”顾姝淡淡地道:“也别让她的日子过的太舒心了。”

    “是。”小肆应声,出门,“三姨娘怎么来了?”

    后面,是钱鹃儿含笑的声音:“我来看看二小姐。”

    屋子里,顾姝和芸儿都听到了小肆的声音,对视了一眼,那厢钱鹃儿已经到了门口。

    “过了今日,二小姐便是枝头的凤凰了。”钱鹃儿一边说着话,一边进屋来,“若是梧桐苑的人还活着,这一刻该恨的抓心挠肺的吧。”

    顾姝规矩地坐在榻上,含笑道:“若梧桐苑还有人,此刻抓心挠肺的,应该是三姨娘才对吧。”

    钱鹃儿应景地着了一袭红衣,发髻也不似从前的轻佻妩媚的灵蛇髻,而是挽成堕马髻,簪戴着大红的海棠绢花。她不请自坐,含笑将顾姝上下打量一番,才说:“这还得多谢二小姐成全,此种恩情,鹃儿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顾姝眯了眯眼,问:“怎么,父亲这么快就把姨娘扶正,允许姨娘穿只有正妻才能用的红服?”

    钱鹃儿低眉扫了扫身上的衣装,仍是笑说:“当年夫人去世,老爷想要把刘敏扶正,后来碍着护国公府的颜面而作罢。我只是区区一介戏子,又怎敢有此奢望呢?这一身红衣,是老爷吩咐,说是二小姐的大喜日子,穿的喜庆些,为二小姐攒攒福气。”

    “福气?”顾姝冷笑,“只怕是晦气罢了。”

    钱鹃儿不解:“二小姐这话怎么说?”

    顾姝便将刚才秋儿送毒团子一事说了,钱鹃儿大惊失色,旋即愤愤地道:“枉费二小姐一番善心,饶她一命,她却恩将仇报,实在可恶的很。”

    顾姝不解:“姨娘说的‘她’是谁?”

    钱鹃儿自知失言,忙掩了掩嘴,说:“秋儿是顾丽珠的贴身婢女,除了她,还有谁能指使下毒呢?”

    顾姝故作恍然,“姨娘倒是提醒了我,我还在找背后主谋是谁,如今看来,定是顾丽珠无疑了。”想了想,愤愤地捶了下榻椅,说:“可恶,看我怎么收拾她。”

    钱鹃儿眸中露出些许得意来,说:“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顾姝道:“姨娘也是忙了一夜吧,瞧着黑眼圈都出来了,早些去歇着吧。这件事我自会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