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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儿虽然不解小姐这么做的用意,但还是没有多问,只点头记下。

    因昨儿折腾一夜,不曾歇息,顾姝只觉满身疲惫,碍着星月姑姑在院子里,不好回去睡觉。只得懒懒地趴在桌上养神,忽的又想起答应了朱先生的事,忙问:“我还有多少银子?”

    芸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细细地盘算说:“前几日老爷送了五百两过来;顾太后送了一千黄金来,另外还有外头收的礼……”

    顾姝抬手打断她的碎碎念,“你只需要说一个总的,包括一些不常用的金玉首饰典当出去……”

    芸儿皱着眉头,心里默默算计了半晌,说:“大概也就一千黄金,一千五百两的白银。”

    “这么点?”顾姝哀嚎,同她放出去的赏金数额,简直是杯水车薪,连个零头都够不上的!因为毁了嘉囿皇帝的单子,七杀堂赔付了雇主百万银子,恐怕早已经是个空架子了。

    她要上哪里去弄上几十万两银子,堵住竹先生的嘴?

    “自打夫人去世后,老爷不常来琉璃院,下头的人便克扣二小姐的伙食月例。即便是金玉首饰,也只肯在大节日时给二小姐送来,过完节日又给收回去的。”

    想起从前的日子,芸儿忍不住红了眼眶,“周嫲嫲等人又惦记着,时不时地顺走一两件;偶尔实在揭不开锅了,奴婢也会拿二小姐的首饰出去典当。如今库房里的那些金玉首饰,都是送来预备二小姐入宫用的。”

    顾姝抬手抚了抚小丫头的脸,没再说什么。

    到了初七日,外头有消息进来,说是小七醒过来了,确定性命无忧,只是身上几处骨头断了,还须好好将养。

    顾姝大气地给他放了三个月的假,又问小肆:“七杀堂可还拿得出银子?”

    小肆直接朝首领翻了个白眼,用满脸冷漠来回答她:没有,一个子儿都没了。

    顾姝讪讪地一笑,“看来,此事还得另外想法子哈!”

    芸儿问:“二小姐突然要银子做什么?”而且听她的语气,要的还不是小数目。

    顾姝言简意赅地道:“还债。”

    正说着话,便听得外头传来了刘敏的声音,“堂堂相府的二小姐,需要还什么债呐?”

    主仆三人对视一眼,顾姝连忙起身迎了出去。见刘敏身穿湖蓝广袖对襟百花长衣,正跨门而入,身后跟着荣妈妈及一群担着东西的小子,便先行了礼,将人迎进屋去。

    笑说:“二夫人怎么有空来了,外头的人也真是的,也不通禀一声。”

    刘敏笑道:“眼下正是天气热的时候,谁还愿意在大毒日头底下晒着?我来时见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便进来了。便听到二小姐在要银子,是要办什么事吗?”

    她看顾姝的眼神,一向是充满了鄙夷和嫌弃的。但此时此刻,却只剩下了满脸温和慈爱的笑,不知内情的,只以为是个一心为嫡小姐着想的后娘呢。

    只可惜,顾姝早已知道她的真面目,知道这张笑脸下,藏着一颗黑透了的心。她面上含笑,假意地嗔了芸儿一眼,委屈地说:“姝儿想买几支玉簪,就找芸儿要银子,这丫头死活不给,说什么太后姑母赏赐了有,让我别费银子,入了宫有大用途。”

    “芸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刘敏当即提高了声音说:“二小姐是要入主中宫的,将来还缺了银子使用吗?你这丫头,必定是欺负二小姐年轻,趁机拿捏!”

    芸儿少不得配合着下跪,苦苦哀求道:“奴婢并不敢,实在是……”

    不等她把话说完,刘敏便板起脸怒喝说:“你还敢狡辩,真要上了板子才肯说实话吗?”

    “奴婢知错!”芸儿连忙叩了两个头,“求二夫人宽恕,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顾姝朝着芸儿冷哼一声,得意地说:“你看看吧,我就说总有人能治得了你!还不赶紧去给我拿银子来!”

    不等芸儿去,刘敏便拉着顾姝的手,笑道:“二小姐先别急,看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了。”说着话,便往外吩咐抬东西的小子,“把东西都抬进来。”

    几个小子便抬进了四个箱子来。

    顾姝好奇地探头瞧着,问:“二夫人,这是些什么?”

    刘敏便拉着她起身过去,先开了第一个箱子,“这一箱是绫罗绸缎,都是上好的,里头还有好几匹蜀锦,你带入宫去,赏人也好,自穿也好,都不辱没了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