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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姝和墨子良当然不知道洪韵心里在想什么,但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此刻宾主反转的情况,她显然是始料未及的。

    刚才几招攻的急,顾姝靠着桌子喘气,不时用手拨一拨琴弦。看到红衣女子一脸心疼,她十分满意,“我已经万分小心了,不曾想还是着了你的道。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何时下的药?”

    洪韵高傲地冷哼一声,别开脸去。视线扫到墨子良时,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警告,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刺梨藤上的毒素,加上甬道内钟乳石上洒的香粉,就成了无色无味的迷魂香。再配合我的琴音,能摄人心魂,叫人听话。”

    顾姝心下暗惊,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的竹先生,“你问了些什么?”

    在主子警告的眼神下,洪韵继续编瞎话:“还什么都没问呢,他就来了!”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墨子良身上,在顾姝眼神询问下,他不疾不徐地解释:“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在石室稍微休息一下后,就跟着你过来了。”说完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情,“还好是跟来了,否则,你被她吃了都不知道。”

    洪韵不满地嘀咕:“老娘不吃人。”

    “行了,我也没时间和你们耗,告诉我,最近你们从顾府抓走一个人,关在那里?”墨子良一只手抚着心口装伤,一只手却在同洪韵打手势,要她说实话。

    洪韵心里有点苦。按照原本的计划,这位苏姑娘走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所以后面他们根本没有做任何改动。从这里到关人的地方机关重重,苏姑娘的身手根本过不去。

    她不着痕迹地摇了一下头,示意不能说。

    墨子良也很犹疑。他实在没想到苏姑娘的警惕性如此高,连洪韵都拿她没办法。做戏就得做全套,若在这里停下来,势必会惹身边这人的怀疑。

    他转头看了看顾姝,还未做出抉择,却见黑衣蒙面的女子绕过桌子,手起掌落。

    “啊……”简易的牢房里,回荡着洪韵的惨叫声。

    顾姝云淡风轻地将袖箭从洪韵的大腿上拔了出来,箭尖的血珠子滚落在地,摊开成一朵朵姿研壮丽的小花朵儿。瞧着红衣女子痛的扭曲的面庞,顾姝的嘴角却析出一抹笑容,“都说,斗s的人最怕痛,看来我猜对了,你应该是专门负责审讯的人,平素喜欢折磨人吧。”

    “什么丝老娘不知道!”主子在这里,洪韵觉得自己不能给束竹阁丢脸,“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老娘要是皱一下眉,就不是好汉!”

    顾姝瞧着那张快皱成梯田的脸,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说:“虽然我的专长是杀人,但平素看他们审人也看了不少,便无师自通了一下下。”她拔出腰间的匕首,当成蝴蝶刀一样玩了起来,“我想,你应该没有听说过蝴蝶刀这东西,虽然这里没有,不过用这个代替也够使唤了。只是这把匕首我是才开始用的,不怎么顺手,说不定……”

    她话未说完,匕首从掌心飞出,擦着洪韵的鬓发,钉在了椅背上。

    洪韵愣了片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嚷道:“你这个疯子!疯女人!”

    快三十岁的女人,最是成熟稳重风韵犹存之态。洪韵安静时,也像是个美人。可一张嘴哭出来,便有些欠缺美感。

    墨子良生怕这位苏姑娘再做出什么惊人举动,别真把得力下属给毁了,忙上前来劝道:“苏姑娘,让我来审一审她。”

    顾姝瞧了瞧他,又看看哭的‘稀里哗啦’的人,无奈地叹口气,拔下匕首往后退开。

    墨子良盯着洪韵看了会儿,看的后者都不好意思再哭了,才问:“人究竟关在哪里?”

    洪韵心里满是委屈,一抽一搭地说:“当然是关在极度危险的地方。一路上有机关弩、鳄鱼塘、还有千年寒铁索。就算你们两个人去也没用,还没等见到人,小命就得交代在那里。”

    墨子良明白她是在提醒自己,但车到山前,没有路也得辟出一条路来,“你只需要告诉我们,就人关在哪里?”他说着话,取出地牢的地图来,“你若不说,换她来审你,就不是这么温柔了。”

    洪韵扁着嘴,委屈巴巴地望着自家主子。

    说了实话,万一主子有什么闪失怎么办?万一人被救走了怎么办?

    不说实话,按照那女疯子的处事风格,很有可能再在她身上划几刀。

    最终,在墨子良的授意下,洪韵不情不愿地朝图中东南角努了努嘴,“因为他伤的太重,需要寒玉床疗伤,就关在寒池了。”

    顾姝连忙夺下地图,快速地找到了寒池的位置,又问:“我们现在在何处?”

    洪韵怒瞪着她,“在老娘专用的审讯室里。”

    顾姝果真在上头找到了审讯室,视线在两个地点间来回穿梭,掏出炭笔画出了一条路线,“咱们就从这里出去,过机关弩、鳄鱼塘和千年寒铁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