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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云知道,天边流霞的绚烂,只是为了逃避光的追捕,而沾染的狼狈,那么他们一开始远离吗?

    夜鸦凄鸣声,透过黄昏的渐凉,传进深牢大狱铁窗,钻到他的耳里。

    今天,是他二十年人生来,思考最多的一天。

    他脑袋里,已经无数次地模拟出,明早,他被两个牢头,或者四个,带到朱红的皇宫大门前。

    屠夫高举的屠刀,在金色的早阳下,反射着冰冷的银芒,在百姓的惊叫声中,了结他出生牧云的所有时光。

    他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在冷宫里被层层侍卫,监视着的废后大姐慕容怡,前几日还握着他的手,问找到了凶手没有?

    两个同小与他关系亲好的哥哥,在正值英年时战死沙场。

    大哥遗留一脉香火,七岁大的侄女慕致,在他离家前,嚷嚷着让他带同记的红豆糕。

    大嫂在旁边勾她的小鼻子,骂道,馋嘴猫,然后,向他躬身表示麻烦了。

    二嫂的身子不大好,现在入秋了,又该犯病了,不知有没有吃药。

    还有,最近打算替他,张罗婚事的娘亲和爹爹,他们该如何伤心。

    慕容白脑子里,除了想家人从小到大的点滴,又掠过在牧云与他所有相识的人。

    当然,他最多想的人,是那个赛过所有女人风情的男人,他会来救自己吗?

    他,真的有自己那样在乎我吗?

    他,真的值自己这般付出所有吗?

    今夜,答案会在黎明揭晓之前来临,慕容白心里有些沉重。

    慕容白想的十分的入神,直到头顶被一颗东西砸中,惊向头顶看去。

    “呆子,想什么?”韩卿悠闲地坐在屋檐上,阔别一月有余的脸,出现在瓦片之间。

    慕容白形容不出当时的惊喜激动地心情,只感觉自己像是枯木逢春一般,瞬间来了精神。

    韩卿轻展双手,从屋檐上如燕般轻盈地点落在地,捏着下巴,打量着他狼狈的样子,稀奇地绕着他唏嘘地说道:“容白,你怎被欺负的如此惨?”

    慕容白嘴角弯起,压着心的沉重铁砣,随着他这句话,忽的被抛向九霄之外。

    “得罪人了。”慕容白弯起嘴角,安静地说道。

    “你们牧云的皇帝,可太不厚道,竟然还发皇榜,诬陷我勾引你,教天下人耻笑我。”韩卿想起榜文上的话,亮出白牙,不善地说道。

    “谁叫你,生的如此好看,这锅只能你背了。”慕容白看着韩卿郁闷非常的样子,不禁好笑。

    “算了,看在他主动把你送给我份上,我也不找他赔罪了。”韩卿满脸慈悲地掏出钥匙,解开慕容白身上的锁链。

    慕容白看着重获自由的双手双脚,一时有些茫然和不适应。

    韩卿牵上他的手,催促说道:“得了,别发楞了,这牧云国是容不得你了,你慕族尊贵,皇帝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动他们,你就安心跟我回北寒吧。”

    “我不想去北寒。”慕容白摇摇头,挣脱出韩卿的手掌,像是铁杵定在原地,大有生是牧云人,死也是牧云魂的心态。

    韩卿来时,早就料到他会不会配合,薄唇无奈地一撇,藏在袖间的*一扬,慕容白瞬间晕倒栽向地面。

    韩卿一揽他的细腰,脚下运劲,借着柱子,快速的掠向屋檐之上。

    “不好,有人劫狱。”韩卿前脚刚走,侍卫后脚刚到,就看见牢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乌黑地铁锁链,嘲笑他们的能力。

    两个时辰之后,城郊外,马蹄铮铮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追捕。

    “咻”

    “咻”

    马蹄疾速的在月下掠过,冷箭穿破夜风,刮过他的发丝。

    “韩卿,放下慕容白,饶你不死”监管慕容白的侍卫,没想到换岗交接的瞬间,韩卿就偷走慕容白。

    “做梦,人我带定了。”韩卿一歪头,避过后面射来的冷箭,看着后面紧追不舍地侍卫,恶狠狠地回复说道。

    “你,你休要如此嚣张,现在牧云没有人能护得了你。”领队又搭起弓箭,朝着韩卿骑着的马腿射去。

    “吁”马一声悲鸣,突然俯身欲跪,韩卿立刻抓起马上的慕容白,向邻近的马匹抛去。

    韩卿的下属,长臂一勾,默契地接过慕容白,继续向前奔跑。

    牧云的人马瞬间,把摔落在地的韩卿,给层层围住了。

    韩卿带来的人马,微微停顿,回头惊叫道:“驸马!”

    “别管我,你们先把慕容白带回北寒。”韩卿抽出短刀,格开袭击而来的长剑,冲着自己的属下命令道。

    韩卿路上早就做过交代,不管出什么事情,首要之事,先把慕容白先带回北寒。

    因此,韩卿的属下,尽管担心韩卿,马匹还是立即继续向前奔跑,把韩卿给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