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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清明已逝,夏至将迎。

    南方的夏至像个爱爱哭鼻子的女人总是多雨,午后常常伴随着轰鸣的雷声和骤雨。

    北方的夏至像个铁血的男人,很少下雨,阳光越发强烈,带着夏天的气息闯进生活。

    皓月当空,繁星做伴,高亭里,倾泄出高雅的琴声,伴随着袅袅的清烟,无忧无虑吟唱着主人的心扉。

    李君烨来这好些天,楞是没见到一场雨,告别雨水绵绵的江南,觉得浑身舒爽。

    他是丝毫不着急,古金的事态如何发展,这次出使古金是个难得有个的闲暇时间,不用天天上朝,告别繁忙的政务,简直太愉快了。

    “李丞相,一人抚琴喝酒,当真清风如斯。”一声华丽悦耳的嗓音,随着将息的琴音,落入主人的耳畔。

    李君烨言笑浅浅地收手,抓起案几上的玉葫芦,拔开酒塞,仰头痛饮了一口美酒。

    他依旧是墨发披肩,只用一根布系细束尾端,一身雪白的宽袖衣裳,衬着他仿佛世外之人。

    李君烨饮罢,用手背一抹唇,把手中的葫芦抛向他,爽朗地笑道:“许久不见,韩驸马别来无恙,尝尝北方的杜康。”

    韩卿抱手靠在树边,看着李君烨俊面上,爽朗无束地笑容,心情也好了起来,稳稳地抓住酒,扬起脖子对着瓶口饮了一大口。

    清冽至纯的酒液体下肚,韩卿终于觉得连日来的闷气一扫而空,摇晃着玉葫芦里所剩不多酒液体,长眼看着他嫌弃说道:“这么点忒不够喝。”

    “美酒够多,配美人正好。”李君烨从脚边,拎起几坛美酒,舒爽地笑着说道。

    韩卿斜勾起嘴角,斜觑着李君烨说道:“寻常人叫我美人,我定然是生气的。”

    “噢,那驸马爷可生我气?”李君烨扯开酒封,凌空把酒坛子抛向他问道。

    韩卿左手一勾,圈住酒坛子,闻了闻酒香,释然璨笑道:“真不巧,我今天心情好。”

    “噢,那君烨真是荣幸之至。”李君烨捧起酒坛敬了他一下,痛饮过后喟然长叹道。

    韩卿闻言不禁好笑,单手抓住酒坛子,回敬后对着瓶口痛饮,品尝带着甜味的杜康,处在幽静的氛围里,让他越加放松。

    “颜子矜那家伙,怎么没来?”韩卿微笑着问道。

    “子矜去木宛,驸马爷可是想他了?”李君烨酒毕后,放下酒坛子,扬手落势又弹起了琴。

    “呵,我又不是女人何来想念之说,倒是你们形影相随,如胶似漆,这次两人分离,定是有大事。”颜子矜拎着酒坛子走近,凑近打趣说道。

    “哈哈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不是平安无事了。”李君烨侧头看着蹲在琴前的韩卿,信手弹奏着乐曲道。

    “事事如意,非顺事也。”韩卿掀起长长的睫毛,露出纯黑无浊的瞳仁,感叹说道。

    “呵呵,事在人为,幸或不幸自在人心。”李君烨自如地勾起,细细的琴弦,挑起复抹间,琴声悠扬。

    “世事无常,非人独善可矣。”韩卿伸出手来,按住那根琴弦,目中含怜道。

    琴音忽顿,渐而转调,宁静中带着丝丝难平的心欲,李君烨安静地看着韩卿跪坐在地,那根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以一种十分平和的抚过。

    李君烨手指始动,两双手在同一把琴上演奏着琴音,曲调不同却和谐美好。

    两人时不时看对方一眼,笑容噙在嘴角,却是无忧无虑。

    有些人是知己,即使话不曾多说,也能相近相知,无声的默契仿佛与天而来。

    月已偏西,凉风习习,韩卿与李君烨背靠背,醉酒在亭子中忘归于室,互相傻乎乎的指着对方傻笑。

    最后两人奴仆寻至亭中,红袖掺起坐在地上的韩卿,责骂说道:“爷,您的伤口还未愈合,怎么又饮起酒来。”

    “我开心,我开心”韩卿扶着柱子,呕地天昏地暗,红袖赶紧拍他的背。

    “红袖,我要吃糖我要吃糖”韩卿坐在地上不起地耍赖道。

    “爷,地上凉,快起来,我回房间给你糖。”红袖掏出手帕,擦了擦他的嘴角,蹲下身子哄劝说道。

    “不,你不给我糖,我就不走,哼!”韩卿死死地抱住柱子。

    旁边的李君烨也是没好到哪去,撒酒疯指着月亮说:“我要摘月亮。”然后跌跌撞撞地要爬柱子去摘月亮。

    下人们抓着他的腿,不让他爬,哄骗他说道:“有一个方法可以把月亮摘下来。”

    李君烨狐疑地看着他们说道:“当真?”

    “当真,当真,你看月亮就在里面。”下人们把美酒捧在手里,向天抓了一把,把月亮关在酒坛子里说道。

    李君烨被骗的下来,被他们引到亭子外边,看着酒坛子里的月亮虚影子,开心地拍手,说道:“哈哈,月亮是我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