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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星稀,皇宫巍峨的剪影,在黑暗中像是凶恶的猛虎。

    此刻,梅宫内,红绦飞舞,銮帐里美人如酒,柔弱地倚坐在床头。

    萧景煜在宫女的伺候下,脱下厚重上等白狐皮制成的披风,浅笑着走进她。

    莫相离今日赤衣裹身,勾勒出紧致的楚腰,一头漆黑如瀑的墨发,堪用一支细白玉簪子定住,墨发在肩头倾泄而下,披散在白雪般瘦削的锁骨上,七分楚楚可怜,三分艳色无比,恍若天上玄女。

    萧景煜俯身,挑起莫相离那张小脸,凑近含笑问道:“小美人,今日为何如此冷淡,可是怪我昨夜未如约而至?”

    莫相离幽幽地叹了口气,转眸哀怨地盯着萧景煜,细细地说道:“圣上,贵为真龙天子,梅嫔怎敢生您的气,况且,圣上日理万机,小女的小心思定没空理会。”

    “小美人,还说没生气。”萧景煜握住她纤细的手指说道。

    “唔”莫相离眉头一皱,轻吟痛呼,快速地抽回手指。

    “嫣儿?”萧景煜看见她把手隐藏在宽大的衣袖内,疑惑地把手伸向她的袖子,把那只躲在里边不愿意出来的柔荑请出来。

    白皙的手背,红肿一片,严重的地方长了几个碍眼的水泡,生生的制造出一副人间惨剧。

    “怎么回事?”萧景煜恼怒地问道。

    莫相离不愿意回答,背过身子,哀叹说道:“皇上别过问了。”

    “可是有人欺负你。”

    莫相离静默不语,无言中应对了回答。

    “来人,把贴身婢女带上来。”萧景煜皱起眉头,站立起来。

    “皇上,奴婢在此,有何吩咐?”花惜欢听见屋内,一声愤怒的叫喊,赶紧推门进入,惶恐地跪下问道。

    “梅嫔的手怎么回事?”萧景煜居高临下地俯视底下小宫女,语气不悦地问道。

    “回,皇上,奴婢不敢说”花惜欢眼睛斜向皇帝,乌云盖顶的脸上,瑟缩着身子说道。

    “大胆,朕在此有什么不可说?”萧景煜一掌拍向桌子,桌面的酒杯,被震的跳起,忽的落下,花惜欢被吓得浑身剧烈一抖。

    萧景煜这刻也意识到,莫相离手受伤,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于是收敛怒火,说道:“你对朕不得隐瞒发生的事,仔细讲来梅嫔如何受伤。”

    “今早,荣贵妃又来了,她得知娘娘昨日没被皇上宠幸,冷嘲热语了一番,后来差遣娘娘给她敬茶,故意失手打翻热茶,于是娘娘的手就如此了,还不许下人们将此事说出去,不然不然就打死撵出宫,皇上您一定要为我们娘娘做主啊,呜呜”

    花惜欢讲的可怜辛酸至极,眼泪汪汪,讲完后不断的磕头,地板被磕的嘣嘣做响,不一会儿,额头就红了。

    “好了,你停下,出去吧。”萧景煜皱起眉头说道。

    “是”花惜欢抬头看了一眼,紧抿着嘴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莫相离,缓缓地退出,关上房门。

    萧景煜尴尬地倒了一杯热酒,饮下说道:“此事,朕出面多有不便,明日我会差使个经验和威望好嬷嬷前来,也不至于你们主仆被欺负。”

    莫相离黑如冷泉的眼睛看着他,没有达到预期的期望,有些失望。

    萧景煜也心知她委屈,微微地偏过脸说道:“嫣儿,这宫中百花盛开,花园的主人每天都要修整园子,只有闲暇之时,会想起花儿盛开美丽的样子,便前来观赏。

    但是很多美丽花儿,在主人来之前就孤单在严寒中枯萎凋谢了,唯独梅花香自苦寒来,在严寒中在枝头笑傲百花,朕相信你是聪明的女人,能理解我的意思。”

    他的凤眼,在不笑的时候,显得很威严冷傲,逼得人不敢直视。

    “是,梅嫔懂了。”莫相离起身,款款行礼说道,她忽然感到浑身冰凉。

    他的话是如此的熟悉,记忆中,白雪素裹天地,哥哥抱着她,也指着后院中那枝头上的红梅对她说道:“嫣儿,你要学会像梅花一样独立坚强,抵抗世间的困难险阻,笑傲在枝头。”

    “哥哥,嫣儿,害怕一个人。”她抱紧哥哥的脖子说道。

    耳边传来他几声温暖的轻笑,还带着少年人都有的青涩嗓音说道:“哥哥就是那支撑梅花开放的树干,永远是你的支柱。”

    哥哥

    莫相离捏紧了藏在袖子中的冰冷的瓷瓶子,忍住心中冷热交加的激流,走到桌子前,颤抖着亲手倒了一杯热酒,半蹲身子,高举着酒杯敬给他说道。

    “多谢,皇上指点。”莫相离的脸颊藏在双臂之间的衣袖里,也掩藏了那滴砸落在地上的泪水。

    萧景煜微微地浅笑,接过酒杯一饮而下,温柔地说道:“梅嫔,乃是最懂我的人。”

    萧景煜拉起她的身子,拥她入怀,执起她纤细地手关怀说道:“如此美手,倒是代朕受罪了。”

    “高胜,把前日木宛上贡的雪花膏拿来。”萧景煜高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