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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琉玉赶紧拉住有些跳上瘾的小云,二人藏住了脚步声,现在在假山石的阻挡掩藏了身形。江琉玉探出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处楼馆前面的空地上站着一群打扮艳丽的贵妇人。

    一个穿着粉色罗裙的夫人,此刻正刻薄地看着另外一位一袭黄衫的娘子,方才的话便是这位粉衣罗裙的夫人所说的。

    “海大娘子还有闲情在这揶揄我,也不想想你那海家大郎,还能不能完好无损的回来。”被唤作郑家大娘子的黄衫妇人不甘被人当做笑料取乐,当即就毫不客气的堵了回去。

    海夫人被她的话气得瞪圆了双眼,就差没有双手叉腰大骂,“郑大娘子此话说得好没有良心,若不是你家郑大人将我家老爷推出去做人证,我们老爷又岂会这一天到晚的被御史台的人打扰。”

    “你那海家大郎阶品不如我家老爷,他都受不了这份折磨,我家老爷就能受得了?”郑夫人哼笑一声,“何况我老爷所说的也都是事实,员外郎既然参与了,自然也该与我家老爷一样,接受盘查。”

    江琉玉听到这里,倒有些许明白,之前她曾听苏景夜提到过,说工部与吏部两位尚书互相推卸责任,还将自己的手下也拉出来,大有要是一起死的决心。

    要是照江琉玉的意思看来,擒贼先擒王,武器出的问题自然是找工部,吏部不过是个搬运工,怎么就和他也扯上了关系。更可怜的就是这群被拉出来抵挡一部分盘问的手下官员,简直是无辜受灾。

    “我家老爷不过是照尚书大人的吩咐行事,手上却是连一点实权都没有,你们未免欺人太甚。”海夫人气的一直急促呼吸,旁边围观的夫人有些心软的赶紧扶着她坐下。

    江琉玉在之前贵夫人的交谈中也听说过海夫人性格泼辣,只是没想到她在这么这么多人的面前也敢这么畅快直言。

    和海夫人的义愤填膺不同,郑大娘子就显得没心没肺多了。“海家娘子,这事可怨不得我们尚书,我们尚书也是深受其害呀。”

    “要不是顾尚书他仗势欺人,连累了我家老爷,也不至于牵扯出这一串人。”

    闻言,一个穿着绿裙的夫人走到郑大娘子面前,有些惊慌地摆了摆手,“郑大娘子且低声些,这在别人背后说话可不好。”

    “怎么,他家既做的出来,我还说不得吗?”郑大娘子说着说着,心里也来了气。有些无奈的看了眼旁边谨慎的绿裙夫人,“梁夫人,若不是我们知道你心善,这时也定会拿你撒气了。”

    “想来你家梁侍郎在顾尚书底下也不好做人,像顾尚书这么阳奉阴违的人,梁侍郎对他那么毕恭毕敬,一出了事就被拉出来做挡箭牌。干的辛苦不说,还落不着什么好。”

    郑大娘子摇了摇头,梁夫人一脸苦笑地拉着她的手,“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顾尚书又是我家夫君的顶头上司,自然是要为他担一些责任。”

    “有什么责任好担,他们在上面向着陛下讨好,我们在底下白费力,还要背黑锅。”还说人些够了气,又来了精神,只是此时倒不怎么针对郑大娘子。

    “你们可曾想过,原先顾尚书在上朝的时候都敢搏了,陛下的旨意,如今怎么突然变了性子,谁知道此时会不会是他故意搞出来,就为了向陛下示威。”

    空地上的夫人们一片哗然,躲在假山石后的江琉玉也惊讶的捂住了嘴。这海夫人也未免太敢说了些,不过她的猜测确实很有可能。

    江琉玉躲在后面,听着这群夫人们的谈话,感觉所有人都已经渐渐地将矛头指向了顾家。而顾夫人又在所难免地出现在李娘子的生辰宴,这两波人要是碰上,恐怕会闹出大乱子。

    她倒是没有闲心管这群夫人们的争斗,索性乱子闹得越大越好,才叫江琉玉看着痛快。但是她又转念一想,这郑家与顾家的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李娘子应该早有耳闻。

    若李娘子还想在众夫人面前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就应该把生辰宴搁置,而不是有机会让这两家的人碰上。

    就在江琉玉还在揣测阴谋论的时候,李夫人突然从走廊对面楼馆出来,身边倒是没了顾夫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