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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喜欢坐在树下乘凉。

    父亲今年三十八岁。

    …………

    一袭灰衣遮掩着骨瘦嶙峋的身体,椅躺着的藤椅在晃动间,直响不停。

    老叟嘴里念叨着,双眼的凹陷,皮包骨的面容上,尽是显露出了缅怀。

    “那年我调皮,把梁上青瓦打碎了,被父亲提着藤条,狠狠的打了一顿。我身上的痕迹还在,父亲却是彻夜未归。”

    一片树叶,摇曳着,轻飘飘的落下,快要落在老叟的头顶之时,却是被他手中轻摇的破烂蒲扇,震碎成了齑粉。

    他,有些疯疯癫癫。

    “老朋友,这地方甚好,我来陪你一些时日。”

    一袭素衣的逍遥子,把手中的浮尘放于身后腰间,双腿盘着,便就席地而坐。

    两道身影,一人椅躺,一人盘坐,其中,只有椅躺着的老叟一直在自言自语着。

    “父亲……”

    老叟凹陷的双眼,混浊的双眸,也终是恢复了一些清明,他停止了摇晃手中的蒲扇,偏过头,看着逍遥子。“这一晃,便就是二十余载,你出了逍遥阁,下了昆仑墟,也就是逍遥阁内,不再逍遥了。”

    “天下大乱,我要以乱,正我道心,勘破那最后一步。”

    逍遥子叹道。

    “皇甫太上之后,放眼天下,或许只有御九幽才有那最后的一丝机会吧。你之道,意逍遥。我以疯魔入道,皆是逃离不开这红尘业果啊。”

    树下的老叟,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望向了苍穹。

    “我于当世无敌,不与天斗,与谁斗?”

    逍遥子的话语很是轻缓,轻柔,却是道尽了他之中的霸道。

    “哈哈………难道真的能斗过这天吗?逍遥子,你徒儿为中洲少主,你不去中洲帮助你徒儿,却来我这穷乡僻壤之地,是要做甚?你我虽是老友,我这掩埋了半截黄土的残躯,却是不想再动弹了。”

    老叟一人,乐的清闲自在,待到寿终正寝之时,至会是有人为他埋上一座土坟,刻上一座墓碑。

    虽无扫墓人,这也算得上是落叶归根。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徒儿的危机不再中洲,我若是现身于中洲,也就只会让我徒儿束手束脚。何不放任于他,大施一番拳脚。”

    逍遥子睁开双眸,说道。“我来此,便就只是陪你一些时日,并无其他。这乱世之中,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就只有悲凉谢幕了吧。”

    逍遥子抬眼,眺望着天际。

    一座木屋,一盏青灯,了却残生,这却是不能如愿。

    “你,决定了!”

    老叟幽幽一叹,清醒的双眸也逐渐的混浊了。

    “父亲喜欢坐在树下乘凉,父亲今年三十八岁。”

    老叟椅躺着,轻晃着手中的蒲扇,双眸混浊,亦疯亦癫。

    清风为伴,回忆作陪。

    “老家伙,我意欲逍遥,却是没有你看的透彻,我若是不踏出最后一步,又如何帮助我徒儿,逍遥一生。”

    逍遥子闭上了双眸,那带着炎热气息的微风拂过,吹动了两位老人的衣衫,发丝的灰白,随风飘动。

    中洲。

    梧桐山庄。

    涂陌把洛青衣几人,安置在了王路贵的栖身之所,留下照顾王路贵重伤垂危的孙女。之后,便就随着云不凡和王路贵,在一路疾驰之下,再临梧桐山庄。

    二老一少,在管家的带领之下,在一处静谧的湖边,见到了一袭白衣的梧桐山庄庄主,他倚靠藤椅而坐,衣摆垂于地上,他的随心随意,让胜雪的白衣,沾染上了一些的黄泥。

    “龙伯,你下去吧。”

    庄主未曾回头,一直注视着沉入水里的鱼线。脚步的临近,庄主也就开口说道。“木剑剑尊,云不凡!王家二爷,王路贵!小侄,过几日,你便要带兵出征,这次的前来,却是给我增添了不少的麻烦啊!”

    鱼漂在抖动,庄主却是并没有提竿。

    “是,庄主。”

    龙伯行了两礼之后,便就退了下去。

    “涂陌,见过前辈。”

    涂陌上前一步,拱手道。云不凡,王路贵,庄主三人,同辈论之,也就站于原地,不曾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