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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鸢只觉得身子一暖,鼻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兰花香,身边多了一股气息。

    “都快成药罐子了,也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

    清冷低沉的嗓音。

    荣鸢僵硬的转过身,痴痴地看着一脸沉静的顾月白,脸上的泪水都忘了擦。

    顾月白看她一副狼狈的样子,眉头有了点点褶皱。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蹲下身子细细的为荣鸢擦拭,神色认真。

    荣鸢一眼就认出了那帕子上面绣的是一朵鸢尾花。

    “眼睛都肿了,再哭明天就见不得人了。”

    荣鸢吸了吸鼻子,乖巧的摇了摇头。

    顾月白站起身,将帕子叠好,重新放入怀里。

    “那帕子……”

    “这是你送我的。我不会给你。”

    顾月白说的一脸认真。

    荣鸢怔了一下,没有接话。其实她想说的是,帕子脏了,等她洗干净了再给他。

    那张帕子是她一年前送给他的,原来他一直留着。荣鸢想到这,心里不禁一甜。

    顾月白看了墓碑一眼,问道:“这是你爹?”

    荣鸢点了点头,回道:“是的,我爹苏朗。”

    顾月白听后,撩起衣摆,毫不犹豫的跪下,行了三拜。

    ——

    下山的时候,荣鸢跟在顾月白的身后,顾月白提着篮子走在前面。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用去太医院吗?”

    “我是跟你来的。我已经遣人去太医院告假了。”

    今日天一亮荣鸢就从顾府出来了。她买了东西就雇车来了这里。一路上她竟不知身后一直跟着人,想想就有些后怕,幸好跟着自己的人是月白。

    走到一处泥泞难行的山路,顾月白回身主动拉起荣鸢的手,两人一步一步艰难的移动。顾月白记得刚才在这里荣鸢差点就摔倒在地。

    荣鸢眼睛直直的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脚踩中一个泥坑里的水,湿了鞋袜都不自知。他的手很暖,她真希望山路能再长一点,这样,他们就能一直走下去。

    “今日天气不好,昨夜刚下了雨,山路很难走。为何不等天气好了再来?”

    荣鸢扯了一个苦笑,说道:“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我回去,等回了荣府,就由不得我了。其实这里是我父亲的衣冠冢。我父亲是死在战场上的,连尸体都找不到。在荣府他连一块牌位都没有,是我偷偷叫人在这里给他立的墓。这里连我母亲都不知道。”

    其实这里荣鸢自己也只来过三次。第一次是下葬那天,第二次是她离家出走那天,第三次就是今天。

    顾月白不解,边走边回头问:“为什么没有牌位?”

    荣鸢冷笑了一声,眼里满是讽刺。

    “荣府表面风光,内里还不知多脏呢。入赘到荣府的男人是没有资格被放进荣氏祠堂的,就连牌位都不能有。”

    顾月白拉着荣鸢的手突然一紧,他停下脚步,神色警惕的看着四周,侧耳聆听。

    荣鸢迷惑的看他,望眼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除了风吹草木而发出的声音外,也没有别的声音。

    “阿鸢,等下有机会就跑,找地方躲起来。”

    顾月白的脸色是荣鸢没见过的严肃。

    荣鸢心里升起一股不安,被顾月白握在手心的手不禁冒出了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