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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地区雨水还是算多的,因而各个摊位不像北方那样敞开式,都有一组或红或黄或蓝的帐篷顶在上面。这儿的烧烤有四家,家家都做的不错,生意火爆的很,他们转了一圈都没找到空位子。

    “这省城跟我们那小县城就是不一样,我们那的县中心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章师傅看着这一长溜儿,不管做的是什么吃食,个个帐篷里都坐满了客人,他在老家县城就从来没有见过生意这么好的店家。更别说这儿是一片,而不是一家两家。

    谢守涛笑着回道:“市政府和省政府的办公楼都离这儿不远,也算得上是省市新中心。这儿生意好,其实很正常!”

    赵师傅或许以前在家的时候,就想过做生意挣外快,只是条件不允许一直不能成行。这会看到这儿这么多都是本钱小,技术难度不大的小吃铺子,那埋在心里的想法又一次冒出头来。到时候,孙女上学、孙子上幼儿园,婆娘和儿媳就能做这样的小吃摊生意,儿子虽然不能帮忙做事,但是能算账收钱。

    “谢总!等我家她们都过来,孩子上学不要带了。我想让我家婆娘带着儿媳也在这儿搞个摊子做吃食,咱这公司允许么?”

    “允许是绝对允许的,这个不会限制。只是,这儿的摊位您可捞不着,后面登记排队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生意做的好好的人家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撤了。所以啊!想在这儿弄个摊位那可难着呢!”

    “啊~!”赵师傅好失望啊!

    “不过!您家也不一定非要在这儿做,也可以在我们小区的门口做早餐啊。那一块的地都是独山镇政府说了算,只要办个执照就能营业,城管都不会管。挣得可能没有这儿多,但是一个月万把块钱还是轻轻松松的。”

    这话让赵师傅乐的合不拢嘴,也让章师傅心动不已,他婆娘在县城公交公司里干售票员的工作,现在越来越多的投币公交进入公司,据说售票员也将要取消。他堂姑父能够想到让他过来干两年把欠债还了,就是考虑到他婆娘一旦真的下岗了,没有欠债的生活也不至于有多紧张。可他现在更加希望能够跟赵师傅一样,把婆娘和孩子都接过来。还有一个已经寡居的丈母娘要是也愿意过来就更好了,让她跟着自家婆娘一起做个小生意。一个月不要上万,只要能挣七八千,那也比在公交公司里的工资高。

    他们一边往回走一边闲聊,又回到第一家烧烤帐篷。这家烧烤老板是范小雅弟妹娘家大伯、堂哥做的买卖,几家烧烤都需要等,当然还是应该照顾亲戚的生意才对。他们刚走到地儿,正好碰到李凤玲大堂哥搬桌椅出来放在一边,等到一会儿两头封道的时候,就能够快速的占领更多的地界。

    “哎!给我们一张桌子!”

    谢守涛不等小李老板放好桌子,就抢先把桌子接了过去,又招呼武师傅他们赶紧拿几把椅子。一边把桌子放到合适的地方,一边跟武成章他们解释道:“再过一会时间,这半边大道的两头就开始封上,不让车辆通过。然后吧!从这儿到中间那个花台的地方,桌子、凳子、客人,全都给你塞得满满的,想要从这儿路过都找不到插脚的地。”

    武成章为了儿子的病,大大小小城市跑过好些,繁荣的地方见的多了。因而,听了谢守涛的话基本上都没什么想法,他只想着做好这个车间主任,一个月两万多的工资,有房有车,很知足了。而赵师傅和章师傅这是头一回走出县城,这儿又是相对繁华的地方,他们还真有一种别人说的那什么:弯腰就能捡到钱的感觉。

    一个是迫切想要尽快的把家人接过来,小生意赶紧做起来,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信心。另一个是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说服堂姑、堂姑父还有自家婆娘,让自家婆娘辞了目前的正式工,带着孩子过来,跟着他在这儿发展。

    没多大会,果然如谢守涛所说,到了这段路不再走车的时候,四个烧烤的店家便火速的搬桌子和椅子,把帐篷前的空地全部沾满。随后,一伙一伙的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四家烧烤摊位,上百的桌子,很快的就坐满了。赵师傅和章师傅两个一边喝酒撸串儿,一边不住的张望这满满都是人的大道。

    “这些人都从哪儿来的呀?”

    “旁边商场里买完东西的客户、西边儿小区的居民、车站里等车的旅客、北边农贸市场收摊的商户们.......。可别小看这儿,四面八方都是客源呢!等到大夏天的时候,晚上的摊位都能摆到北头的农贸市场门口去。有卖小吃的、有卖衣服的、卖鞋的、卖锅碗瓢盆的、卖小电器的,什么零零碎碎的都有。反正啊!别处买不到的东西,你到这个夜市来,一准能够找的到。”

    这条繁华的夜市大道,归西郊区政府所有,但是却给了刘家七十年的使用权。当然,人家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就给的!

    之前独山镇政府领先跟刘余金合作开发房产,西郊区政府很不以为然。西郊农贸市场给西郊区政府带来的经济效益非常大,大到他们都看不上一般的生意。主要还是因为这时候的房产在这儿才刚刚起步,他们还不知道其中的暴利,有些轻视很正常。而绿景小区在开发的时候,因为刘余金坚持等到房子建好,小区绿化都做好之后,再开始卖现房的原因。使得绿景小区第一期,直到房子一放出就被抢空,独山镇政府三番五次的劝说刘余金卖房的时候。西郊区政府才知道,刘余金跟独山镇政府合伙开发房产这样的大事。

    区政府的几个领导里,自认为跟刘余金关系不错的,就在心里不平衡了。觉得刘余金落户在他们西郊,而且那么大的综合楼也建在他们西郊,就应该跟他们西郊区政府合作才对,怎么会跟独山镇联合上了?并且,独山镇已经因为刘家福利院的缘故,还能有外国人在那儿建了一个那么大规模的医院,这可比他们西郊的农贸市场更有成绩,刘余金还这样给独山镇锦上添花。

    在几次与刘余金一起吃饭的时候,都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数落刘余金厚此薄彼。刘余金每次都是尽力解释,自家跟独山镇合作开发房产不是为了盈利,而是为了给员工和福利院的孩子们弄块地建福利房。公司员工还好,他们都有各自的家可归,但是福利院的孩子们到了岁数就该离开福利院,不管他们以后要在哪儿闯荡,总要有个家让他(她)们可以回。哪怕是只有一个豆腐块大的小鸽子笼,那也是单单属于他(她)们累了可以歇脚的地方。

    西郊区政府的人见过独山镇的人劝过刘余金很多次,刘余金依旧不同意出售手里的房子,便信了刘余金的话,后来也不再总是揪着这个话题找刘余金跟他们合作开发房产的事。

    刘余金指望不上,他们就另找了一个据说在南方开发房产做的很好的一个老板合作。这老板确实在南方做过房产,曾经也的确做得相当不错。但是,因为东南亚金融风暴,把老底都折腾的丝毫不剩。他没有被逼到跳楼,那还是他没有欠债累累。

    拿着一个空壳子,就回到家乡到处行骗。经济开放到这年头,能够在这些年各种层出不穷的经济诈骗下做起来的生意人,都很谨慎,差不多算是人精了,没有哪个随随便便会上当。只有西郊区政府几个领导从来没做过生意的,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又急着需要一个开发房产方面的生意人合作。然后,就不出意外的被这人的名头唬住,主动找到人家要跟人家合作开发房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