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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有些昏暗,无比的阴冷,雨势淅沥,悄悄落向了人间大地。

    雨势,逐渐大了起来。

    忽地,从一个诺大的庭院的一间厢房内冲出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孩,他面露慌张之色,在这个庭院里寻找着什么,他的动静太大,一时之间,惊扰了其他厢房里修炼的弟子。

    他顶着瓢泼大雨,在雨中左顾右盼,也不顾被雨水打湿的衣服。

    他独自一人,在众目睽睽和充满了疑惑的神情中,顶着大雨在呐喊。

    除了慌张,就是无尽的恐惧和不舍。

    “姐……”

    他的声音很快就被风声覆盖了,好像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人终于从他的身边彻底的离开了。

    “辰溪,你怎么了?”

    云幽和步禄千帆在人群中望着那个在雨中几近疯狂的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问道。

    步禄千帆眼尖,立刻就发现了小孩手里的一张信纸,他出手速度极快,立马就从小孩手里把这张信纸夺了过来,仔细的查看。

    工整无比的字体布满了这一张纸,凝神看去,上面清楚的写着:

    “辰溪,终于一切都还是到了尽头,原谅我一直在装疯卖傻,欺骗了你,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当你看的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蓬莱,我实在过够了这样提心吊胆而假痴癫的日子,但是灭门之仇,我岂能不报?只是你还小,我不想你也被牵涉其中,所以,我只能离开,或许这一别就再也没有重逢之日,从此以后,你要学着长大,潜心修道,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步禄千帆看到这里,心里如遭电击,他一切都明白了:原来这个平日里性子沉闷的小孩,竟然还有这么一段痛苦的过去,他的心里也变得万分沉重。

    “你们不要管我,我要把我姐……找回来!”

    这个叫辰溪的孩子正是杨辰溪,他目光空洞而迷茫,从身旁的男女手中挣脱出来,在雨中一阵奔跑。

    难道你,就这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苟活在这世间?

    杨辰溪站在风雨之中,他仰天大喊,任凭雨水无情的打在他的脸上。

    冰冷的雨水,仿佛落在了他的心间,整颗心都是冰冷的……

    当最关心你的人永远的离开你的时候,你还能无动于衷吗?

    自己这样坚强的活着,经历着最可怕和最刻骨铭心的灾难磨炼,又是为了什么?

    “扑通”

    他在这凄厉的风雨中,跪倒在地上,冰冷的雨,冷却了他那颗滚烫和跳动的心脏,如此突然其来的变故,击溃了他坚定的信念。

    他怔怔的望着那阴暗无比的天空,雨水彻底打湿了他的衣物,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一具失去了生命的躯体。

    “辰溪,你不要这样,你这个样子是你姐愿意看到的吗?”

    “她…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

    “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你曾经历过的灾难,但你都走过来了,不是吗?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那你所做的努力,又有什么意思?你好好想想你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变强!”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变强?”

    步禄千帆肃然说道:“我说了这么多,是看在朋友的份上,倘若你仍然这么一蹶不振,不思进取的话,那么算我步禄千帆看走了眼,才会认识你这么一个差劲到极点的人。”

    是啊,自己想方设法的生存下来,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强及处变不惊吗?自己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可是,那个最关心自己的人选择离开,又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她,是生还是死亡?

    难道,从此以后就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了吗?

    “灭门之仇,永世不忘……”

    他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既然杨幽雪的离开已成定局,无法改变,那么自己就遵循她的意愿:好好活着,潜心修行,让自己变强!

    或许从此以后,唯有孤独伴他前行。

    ※※※

    时光匆匆,眨眼间已是下午时分,雨势仍旧没有减小或停止的意思。

    杨辰溪望着窗外的雨景,面无表情,没有一点的兴趣。

    “也不知道姐她现在到了哪里?”

    这是他心里此刻唯一的想法。

    他的身旁,云幽面色凝重的站着,目光望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云幽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准备好了吗?”

    杨辰溪身子一震,惊恐无比:“什么?”

    云幽见他这么大反应,怔了一下,随即醒悟,笑道:“哦,你别误会了,下午是本脉弟子修习道法的时候,我从今日起就传你一些入门道法。”

    杨辰溪这才松了口气,心中又惊又喜,悄声问道:“师姐,那些道法很厉害,很难学么?”

    云幽微笑道:“修行到了深处,自然便是厉害无比。至于难不难学,便看各人的资质悟性了。道海无涯,勤励为舟。只要你肯坚持不懈,刻苦修行,便是再难,也修得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