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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南岳擎和南林宇暂且缓上一口气的时候,院墙外却是血肉横飞的疯狂景象。

    云陵城里,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关上了灯。有的人家,甚至干脆躲进了地窖。入夜的街道,幽暗中,沿街亮起一些白萤石的微光。街道本是空无一人,现在却挤满了人。

    冲杀哀嚎声不绝,震天响。

    这人分属三家。控家的家兵从主道上潮水般向城外退去,而南家三院的家兵虽穿着三色不同的衣服,背后却都绣着一个大大的‘南’字。他们追赶着人潮,所过之处,皆是血腥味浓重,冲杀间,踩踏着残肢断臂。

    这中间像被绞肉机一样,被杀着跑的,大多是林家的家兵,只有少数因为被踩踏,而落后的控家家兵。

    街道石板路和街边的泥土,皆被血泼了又泼,腥味缭绕在城内,暴怒,打骂,呻吟,哭声不止。不时有一颗头颅,出沉闷的‘咚’,滚到某户人家家门口。

    甚至有人被杀怕了,去敲碎了街边商户的窗户,想翻入躲避。但无一例外的,被后面追上的人,追上补刀。

    南家三院的家兵一声不吭,提刀杀红了眼。不少人兵器卷了刃,剑气地上死尸手里的,继续前行。想到他们的家主和三院南林宇,堂堂的两位蕴灵高阶修士,差点被这些鼠辈轮番给活活耗死,这份屈辱就足够令他们要这些人血偿。

    这一夜,城墙内的大道和一些小道,注定是血色的。

    “什么!”控卓礼看着面前的影卫,将茶几上的茶碗,‘哐当’一声扫落在地。一边的下人哆嗦着,赶紧跪下打扫,却被控卓礼狠狠就头上踩去一脚:“我们的人马折损了?”

    “是折损了不少,不过我们退得快一些,林家比咱们折损得更大。他们三院一起来人,在院墙外同时包抄,始料不及,这才……”

    影卫浮语看着那被踢的下人,知道家主踢那下人,完全是出于杀鸡给猴看,但他眼中却没有同情。

    “废物!你们就没人想到南家会召集三院一起吗?”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南家家院里,竟然还藏着一护宅阵法。是一剑阵。我们家兵,不过蜕凡六七层的微末功力,进不得,只能退。”

    “剑阵?”控卓礼蹙起眉:“看来这南家,也没看上去那么简单。不愧是在云陵城深居了两百多年的世家,看来秘密还不少。”

    “不过南岳擎已经被我们的暗箭伤了……那南林宇也好不到哪去,真气消耗极多,现在他们只是得到了一丝喘息罢了。再攻下去,应该就能破了南家。”

    控卓礼望着夜空,天幕已经完全黑了,那一道光柱蓝中透白,直射云幕,天空像要降下雷劫般,阴云笼罩下,似有天道降下。

    控卓礼愤恨的一脚踢翻石凳子:“混账,结果你们这么多人,还是让南岳擎和南林宇防得滴水不漏,没有打断悟道一念!你们就没人看清那悟道的稚子,究竟是何人吗?”

    “没有,那光把稚子完全笼罩了,又有大道痕迹。我们就是修炼到欺山境也看不出啊……”

    “不能留,这道种,不管他将来能不能修出大道来!绝对不能留,不然必成我们控家的心腹大患!”

    那头林家的瓷盂也被‘咣当’一声踢翻了。林清荣脸色铁青,又将椅子踢翻在地,气得浑身上下的肥肉都在抖动:“折损了一半?”

    “死了两成有余,重伤的还有有两成……至于轻伤就更多了。”那林家暗卫低头愤恨道:“都是因为那控家,提前从四面八方一哄而散的撤出,害我们无处可逃,不得不成了在替他们家殿后。逃跑的前路上,前路是林家的人,咱们的人也跑不动,就被后面的南家三院追着杀……场面实在凄惨。”

    “混蛋!”林清荣怒得将八仙桌掀翻,白瓷质地的碗和汤盆全都尽碎,鸡汤和别的一些下酒菜,稀里糊涂的洒了一地,颇有点像城里大街上碎尸活着血泥的景象。

    暗卫低头,不敢回答。

    林清荣气得直哆嗦,但还有一些更要紧的事!

    “他们南家三院,没杀到我林府门下吧?”

    “并未……事实上,他们起初冲杀得厉害,到了大街小路上后,小半人马又回援南家家院外去了。”暗卫仔细回想,答道:“指挥的人,是二院的那位老管家,也已经蕴灵境三层了。”

    “哼,街道狭窄,人多无益。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就在这时候,天空异象打断了他的话语。